“好么!咱能睁眼看着他们上蹿下跳?”宋法和端起了弩机,瞄了片刻,骂道:“这畜生地方真是怪,好好的天,起的哪门子雾?害得老子瞄个准都看不清!”
“咱都不是一天两天出来打仗,这哪里是着急之事?”崔茂云一边说一边在马上东看西看,突然就看到了正南方向一里之外的铠甲,确切地说是人身上铠甲片折射而来的光。
宋法和还在与弩机较劲,说:“咱弟兄高高在上,就占住这片地儿,瞄准了那些狗东西,一箭一命,绝不虚发!”
“弟兄们快看,那边!”崔茂云喊声刚落,就有箭矢飞了过来,慌得众军士赶紧下了马,一溜歪斜地把各自的战马拉入路边林中,司守在抛石机跟前的十名军士当然不敢擅自离开,半蹲半跪着以盾牌护身。
谁能预知下一刻会有弩箭从哪个方向飞来?崔茂云知道此地已十分凶险,随时会有弟兄们死于弩箭之下。果然,有箭矢猛然击中了抛石机的立梁。柏木立梁反复涂刷过上等桐油,坚硬如铁,那支箭矢竟也能扎进去将近一寸深。
见此形状,宋法和的心里差不多就是一哆嗦,忙喊道:“别在那儿傻站着,快退到林子里来。”
十名军士一哄而散,只剩下一字排开的十架抛石机立在这一片地场的最高处,越显得更加孤零零。崔茂云伸长了脖子察看远处的敌情,此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对手们在哪儿呢?看不清!他们从哪个方向来?不知道!
宋法和说:“他耶耶的,这仗打得够窝囊的呀!他们能有多少人?把我等弟兄耍得跟猴儿一样!老子今天不剿灭这些二蛋,老子誓不为人!”
关键时刻,生气,发火,抓狂,喷粪,抑或怨天忧人,甚至哭哭啼啼,有用么?智者不为也。
崔茂云说:“不行!还得仰仗咱的优势力量!”因为他看到都督罗方横和孟恩泽等人仍在向前挪动,与他们相距不远的那一团人马定是今日该死之贼,此刻竟然也在挪动。二者之间,既不过于靠近,也不拉开距离。似是在试探,更像是在僵持。说白了,就是谁都拿对方没办法。双方都没有把握,都不敢主动出击之时,可不就是只能是向后拖延么?
恰在此时,崔茂云刚刚看到过的西南方向那一小队人马却不见了踪影。这就更令人心中不安。在人家的地盘上,来去如风,进退自如,这是在跟我们打疲劳战,先把我们遛累了再说?
“法和贤兄何必着急上火?毛贼们也在试探,若是咱两个带弟兄们离毛贼那么近,早动手啦啊!”
“我这个人,喝不得慢酒,忍不了王八爬到脚面子上!”宋法和一边说一边在原地转圈儿。这就是一个人实在没有对策之时的必然表现,性急之人往往就是这般直接。崔茂云吩咐司职抛石机的军士们,说:“你们并为五组,先发五个过去!相互做好掩护!千万提防着他们的弩,那玩艺儿咬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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