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队人马不多时便已到在驿站之外,为首的正是那“魏国公”徐辉祖,一众将校四散而开,将这小小的驿站团团围住。
徐辉祖翻身下马,杨有德急忙上步,迎在面前而后躬身施礼:“末将燕北杨有德参见国公大人。”
徐辉祖曾几次前往燕北却也识得杨有德,于是已一抱拳道:“杨将军别来无恙。”
杨有德哈哈大笑:“没想到堂堂国公竟然还记得末将,着实令末将受宠若惊。”
徐辉祖道:“杨将军客气了,将军神武,怎可相忘。”
杨有德微微一笑道:“国公大人这如此大的阵势不知所谓何事?”
徐辉祖道:“杨将军,本公乃是奉旨而来。”
杨有德“哦”了一声,“倒不知当今圣上有何旨意?末将必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徐辉祖道:“今日三位燕北世子未经圣上恩准便潜出京城,乃是犯了抗旨之罪。”
“这与我这一众燕北将校又有何干系?”杨有德装作浑然不知。
徐辉祖道:“圣上有旨询问燕北众将校可知朱高炽三人下落。”
杨有德道:“末将不过一个区区五品守备,如何知晓那世子殿下行踪。”
徐辉祖明知问了也是白费却也不再询问道:“既然如此那便甚好,圣上有旨着令一众燕北将校急速返回燕北,听候调遣。”
杨有德闻听此言呵呵一乐,道:“圣上真是开明,我等众人在燕北吹风吹惯了,到了这京城却也着实是闷得紧呀,既然圣上有意让我等返回燕北实实大快我心,烦劳国公大人代我一众燕北将校多谢圣上。”
徐辉祖心中恼火,道:“圣上是准允各位返回燕北,但是为了避免燕北将校一路北上过于招摇,特令燕北将校留下马匹、盔甲以及兵刃后方可北还。”
想那马匹盔甲、兵刃均是燕北饲养、打造,分发于各个将士,燕北精锐一生征战,几历生死,无论是马匹、盔甲以及兵刃众将士各个视若珍宝更是赖以活命之物,无不爱惜有佳,怎可轻易留下?唯有战死或是被俘方才丢下或是被敌人抢去。
朱允炆并未有此要求,徐辉祖此时提出实是有心为难:想那杨有在燕北时向来德骄横跋扈,今日又是此一番有恃无恐之态,心中恼怒故提出此要求不过是为了杀杀杨有德的锐气。
却不料杨有德呵呵一笑,道:“好呀,既然圣上有旨,我等一应遵循。”
而后转身对身后众将士道:“圣上有旨要咱们留下马匹以及盔甲、兵刃,众位兄弟,各自回房间更换。”闻听此言一众燕北将士各个心中不服,却无人动弹,杨有德眉毛一立道:“你们听不见吗?还不快去?”
一众将士这方才各自回屋更换,杨有德道:“国公大人稍后。末将也去将这身战甲换下。”言毕之时便返回屋中去换衣服。徐辉祖率领那一千羽林卫守在当场。
却不知怎得这二百燕北士卒换衣服竟然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收拾停当,烈日之下那一众羽林卫立在当场动不敢动,只是等着燕北将校更换衣着,却也着实难耐。
徐辉祖幸得手下将校搬来椅子,坐在院中,却也只得苦苦等候。
燕北将校每人将自己的盔甲兵刃,挂在各自马匹之上,逐一交于徐辉祖身后的羽林卫,清点过目,此时羽林卫众不免有人出言讥讽,“什么燕北铁骑,不过这般而已。”
“这么快就交了马匹、兵刃还真是听话呀。”
“什么燕北铁骑不过浪得虚名而已。”
而燕北将士却充耳未闻,只当没听见。
待二百马匹盔甲等物品交接完毕,杨有德亦换了衣裳,到在徐辉祖面前道:“国公你看如何。”
徐辉祖微微点头笑道:“甚好。”
此时燕北车夫赶过马车来,杨有德道:“国公战马均已经留下,这驭车之马可还要留?不若给杨某做个脚力。”
徐辉祖微微点头:“也好,免得将军一路辛苦,就只为将军留做脚力。”
杨有德嘿嘿一笑,道:“多谢国公,那么我们兄弟时此时是不是就可以返回燕北了哪?”
“既然燕北众将士依然奉旨完成所有事宜,本公亦不再挽留将军了,将军请便。”
杨有德微微一笑俯下身来,满满的抓起了地上的一把尘土,添入口中,一边缓缓吞咽一边道:“今日我杨有德与这一众弟兄来在京城脚下,却未能入城一见紫禁城之皇家气派,实是平生之憾,今日又在此处留下了盔甲、马匹,更是平生之恨。有生之年我杨有德必将带着这般兄弟从游此地,取回我们的马匹、盔甲,也定要入那京城之中,一览皇宫气派。”
言毕之时已经尽数将那满满的一把尘土咽至肚中,双目如电,盯着徐辉祖翻身上了马车,缓缓出了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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