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变化都是潜移默化,水润无声的,但在无人窥到之处,又如火山喷发,雷鸣海啸般剧烈。
潜藏在血脉深处早已被遗忘的角落,一缕湛蓝之光缓缓苏醒着。
像是一头沉眠的龙,睁开了双瞳,君临天下。
王恺能够感知到在自己的血脉中奔腾流动的,多了一股十分陌生的力量,在迅速改造着自己的身体。
那是一种充斥着冰冷的力量,让人一瞬间就能联想到“终年不化的雪山”,“荒凉无人的极地”,“汹汹到来的凛冬”,“无底深渊下的森寒”这样的词汇。
它静谧流淌着,明明只是一股能量,却没来由地就会让人感觉它是一条孤高绰约的白天鹅,高贵冷艳,孤芳自赏。
手机屏幕里,他的相貌稍稍有了些许变化,眉目间英气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微不可查的妩媚与妖冶......
真是见鬼的妩媚啊!
王恺差点爆粗口。
果然是觉醒了狐狸精的血脉吗?
他联想到了那只被冰封在冰川中,状若妖神般的青丘狐。
这股力量,似乎有些相似。
所以说,我的祖辈其实是青丘族?或者是和小狐狸诞下子嗣的涂山猎?
涂山猎......涂山这个氏,之前还觉得有些古怪,现在一想,似乎就是神话里,有名的九尾狐族?
但是神话里好像是说,涂山氏是大禹圣皇的妻子。
神话里的说法当然不足为凭,涂山氏在历史上,好像是个以九尾狐为图腾的人族城邦。
具体的说法他也记不清了,可惜现在没网,不能“冲浪”一波。
王恺看了眼手机信号栏,叹了口气,又想到自己没办国际漫游的套餐,也没租用便携WiFi,等到下飞机了也肯定没网......
王恺突然感觉头顶的狐狸耳朵一凉,下意识偏了下头,正撞上那个带着好奇伸出手的高个子女人。
她有些羡慕道:“你的耳朵是软的,比我的好隐藏。”
王恺明白对方是说她的独角哪怕盖着帽子,仍旧会很显眼地鼓起一块儿,而他则不会,但仍是有些无奈道:“不能随便摸的。”
虽然这种突然长出的奇异器官的触感很新奇,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听力因此变得更加出众了,但他心底仍旧有种隐隐的排斥。
尤其是想到人的头顶上长出一对耳朵,又不是兔女郎戴的头饰,岂不是说脑袋上就长了两个洞?
下面会不会就是脑浆啊......
想到接触到剧烈的声响,耳膜下面的脑浆便会疯狂震动,犹如滚水的画面,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有种淡淡的惶恐——那是对自己最熟悉的身体而陌生的惶恐。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你可以摸我的角做补偿。”
阿星很干脆地认错,向来冰冷的眸子里罕见地升起了一丝同情还有认可,她抬起手背,那恶鬼的烙印越发明显,宛如刺青。
王恺道:“那就不用了……觉醒这种事,现在都这么随意的了吗?在训练基地的时候,教官们不是说要经历生死关隘或者剧烈的心理波动,才有可能觉醒的吗?”
阿星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已经觉醒,总得学会接受,哪怕顶着会让人视若异类的目光......毕竟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最起码现如今是这样。”
王恺想象了下自己顶着一对狐狸耳朵上街的模样,反而没之前那么难受了,他心在大道,只是被视作异类这种小事,对他影响其实没那么大。
至于“头顶有坑”这种事,习惯了其实也没什么。
就好比杨三井每次体表挤出刀锋,都会割裂身体,从而自带了“加速愈合”的能力一样,觉醒者并非畸变,头顶耳朵的变化,肯定也不单纯只是凭空长出了两只耳朵那么简单。
最起码伸出手指去捅,肯定不会捅到脑子里面。
阿星破天荒地话多了起来:“初次觉醒就有外表异化,这说明你在觉醒路上的天赋很高,也就是说你在未来二次,三次的觉醒可能比旁人更高,也更快。”
“对于别人而言,这可能会导致失控的风险大大增加,但你的修为很高,所以觉醒的能力将会成为你的有力臂助。”
“我们即将并肩作战,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尽快搞清楚你觉醒获得的能力,以及你擅长的方向,我们也好配合。”
“不用藏着掖着,我不会泄漏给任何人。”
王恺点了点头:“好,我会的。”
阿星轻声道:“为表诚意,我先来好了。我,三次觉醒,白河市镇守序列第七,代号星熊,觉醒血脉为地狱之鬼,能力是——巨力,占卜,荆棘还有慑鬼。”
果然是三次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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