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道：“正因为想活着，我才要求出院的。”
护士小姐姐见跟他说不通，硬拉着他的胳膊往病房扯：“那也不行，你这个固执的小男孩！”
“我都十八岁了，不是小男孩了。”
“姐姐27，在姐姐面前，你就是个小男孩！”
“没看出来，你挺年轻的，充其量比我大一两岁……”
“嘿，挺会说话呀小弟弟。”
小弟弟？
王恺翻了个白眼。
既然无力反抗，他也不挣扎了，满脸生无可恋地跟着护士小姐姐的脚步走。
正在这时，一间病房内突然传出了一声怒吼：“我都说了不要管我了……我连腿都没了，修为尽废，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求求你们让我出院吧！”
随后便看到一个小护士满脸愁容地走了出来，透过门缝，能够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惨白，颧骨深凹的年轻男人，或者说只是个青年？
反正很年轻吧，放在学校里，估计也就是高三生的样子。
门被小护士关紧了。
王恺连忙收回目光。
小护士管王恺身边护士小姐姐叫“秋姐”，随后便是一脸委屈地抱怨道：“慕白不配合治疗啊，照他这样下去，病情迟早会恶化的。”
秋姐也是倍感苦恼，拍了一下王恺的背：“说实在的，这帮当兵的好像都倔得跟头牛似的，你别看就这小家伙，看着年纪轻轻很温柔的样子，今天刚醒就吵着要出院训练，也是个不省心的。”
王恺尴尬地问道：“刚刚这位……是怎么回事啊？”
护士小姐姐一脸愁容：“那是个你们口中的老兵，叫李慕白，在出任务时，被敌人切断了双腿，据说还是一个战友拼了命救他回来的，他觉得不值，每天都在自责，也在抱怨那位战友为什么要救自己。”
小护士揉了揉眼睛：“可是正因为他的命是战友拼命保护下来的，才更应该珍惜不是吗？”
“是啊……”
“可跟他就是说不通。”
王恺听着她们的对话，回想起那天军车上抬下来的双腿被切断的老兵，还有一个整个下半身都没了，大概率只是一具尸体的老兵。
应该就是他了。
王恺问道：“他们在执行什么任务？”
秋姐拍了他脑袋一下：“不该问的别瞎问，这种绝密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赶紧跟我回病房。”
王恺没再追问，心里有些忧虑，这世界果真是暗流汹涌，就算在冀北这种夏国腹地，都会有老兵折损，那边境和那些战乱地带又该有多混乱？
有朝一日灵气真正复苏后，又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王恺被按到了病床上。
秋姐说道：“把鞋脱了。”
“干什么？”
“我帮你挑了脚上的水泡啊。”
王恺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自己的脚磨成什么烂样子了他自己还是挺清楚的，他自己瞅着都感觉恶心，怎么好意思让人家护士小姐姐帮自己清理。
正在这时，脚底板传来一阵刺痛，秋姐已经麻利地脱下了他的鞋。
她笑吟吟道：“不用不好意思，姐姐我见得世面可比你想的多多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还睡过解剖室呢。”
这么厉害的？
王恺汗颜，有点不好意思道：“说实在的，我们之前徒步赶往白河堤的路上，看到水里飘着的一具尸体都吓够呛。”
秋姐的动作很认真，挑破水泡都没让他感觉到多少痛感：“很正常啊，见多了才会麻木，我们医护人员刚开始也会怕，但克服不了的，都已经不再会做这个行业了。”
“你们原本明年是要高考了对吧？”
王恺点头：“对，我们过暑假就该上高三了。”
秋姐叹了口气：“假如我弟弟还活着，应该也跟你一般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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