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提伯斯的莽撞,小屋已经塌了大半,左右不挡风,前后不遮雪,好在壁炉没出什么问题,一直保持着里面的火势,稍许的暖意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得多。
而且这群人里唯一一个值得关心的安妮也兵不怕冷。
或许是因为火焰魔法的缘故,安妮的体温永远要比普通人稍微高上那么一些。当然,所谓的高出一些也只是相当片面的说法,如果把这样的体温放在别人身上,或许那人根本挨不过今天晚上就会丢掉性命。
就瞧着缩在躺椅上的安妮终于睡熟,格雷福斯这才悄悄地转头看了过去。
这个身世悲惨的小姑娘,睡着的时候,嘴角也总会不自觉地翘起。
或许迷失在自己的单纯和天真里,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喝了这么多酒还这么精神。”
苏木缩了缩身子,也没睡着。
寒风凛冽如鬼哭,雪花片片大如席。
尽管苏木已经经历过许多次这样的生活,但自从来到瓦洛兰,这也算是第一次了,稍微有些不太适应。再瞧去,崔斯特倒是睡得相当安稳,角落里那个被绑来的年轻人在吐掉嘴里的石头之后,也缩着身子很快就睡下,可终归是没办法睡得安稳,到现在也是不断地翻来覆去,偶尔睁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瞧着格雷福斯,把身子挪着靠近壁炉。
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又胆小如鼠的家伙。
苏木和格雷福斯都懒得理他。
“习惯了。”
格雷福斯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嘿的笑了一声,又往火堆里添了点木柴。
“你不睡?”
他又转头瞧向苏木,眼神里带着些别样的意味。
大概这家伙已经把苏木当成了那个年轻人一样的货色。
那当然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眼神。
“稍微...有些怀念。”
苏木并没有在意格雷福斯的眼神,只是耸了下肩膀,将那家伙丢在旁边的还没开封的酒拿了过来。
拔出木塞之后就仰头灌了一口。
辛辣而且酸涩。
“这酒也就值两个银币,不能再多了。”
苏木咧着嘴吐出一口酒气,眉头紧皱。
“跟马尿一样难喝。”
说完,苏木又仰头灌下一口。
这和老彼得酒吧里最差的酒很像。
“嘿,你小子还喝过马尿不成?!”
格雷福斯哈的一声大笑起来,却又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捂住嘴巴,而后又小心翼翼地瞧了眼躺椅上的安妮。就瞧见小姑娘睡得依然安稳,格雷福斯这才松了口气,这才咧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
倒是一旁的苏木听完这句话后愣了一下。
“像你这种娇生惯养的主竟然也能喝得下这种酒。”
格雷福斯继续嘲讽。
可苏木却忽然低下头去,就摇晃着手里的酒瓶,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略显落寞。
或许是察觉到苏木的情绪不对,格雷福斯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瞧着他。
许久,苏木才苦笑出声。
“老彼得也说过那句话...”
格雷福斯是不知道苏木到底在说什么,只瞧着他,瞧了许久,这才举了下手里的酒瓶示意,而后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苏木也仰头喝了个干净。
劣酒烈,难入喉,可有些时候这种劣酒却比好酒更值得一饮。
苏木被呛得眼睛都红了起来。
“我想老彼得了...”
苏木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是呛得,还是其他什么。
格雷福斯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可不知道老彼得是谁,又对苏木而言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而已,好像在哪听说过,却又想不起来。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默,也有些伤感。
“我也是个孤儿,从小被丢在外面的街道上自生自灭。”
苏木瞧着手里已经空掉的酒瓶,怔怔出神。
“老彼得是第一个愿意收留我的家伙,在他之前,所有人都把我当作最底层的垃圾,甚至不肯多看我一眼。所以,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但老彼得...那家伙改变了我的一生,如果没有他,现在的我,大概已经变成无人问津的尸体了。”
正说着,苏木又忽然笑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格雷福斯,挑着眉毛,眼神里满带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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