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月沉如水。
整个世界都已经睡下,却德玛西亚雄都以北的大道上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两匹战马,正缓慢地向着德玛西亚雄都前进。
苏木身上的盔甲已经脱掉,在萨科逃走之后,他就被奎因解放出来,又重新将那些盔甲塞进包裹,交给华洛将它带回德玛西亚雄都。但同样的,那坛子一样的头盔仍旧没办法拿下来,苏木也只有继续带着这东西,等待回去劳伦特家族,让米歇尔想办法将它切开。
但奎因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精心计划了许久,却仍旧被萨科顺利逃走,所有的准备都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尤其萨科离开时刻意触动的那些陷阱机关,更是让奎因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路上,苏木都不敢多说话,就这么被横放在马背上,一言不发。
直到马蹄声停止,而前面也响起守备军尉的声音,苏木才终于松了口气。只是奎因的火气显然还没有消散下去,哪怕面对守备军尉也同样没有什么温和的态度。
也好在奎因的存在为大多数军士所知,毕竟如她一般不受军队条令管制的骑士从来没有。
而作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可以无视军队纪律的骑士,奎因的名气并不小。
简单的盘问之后,奎因与苏木就顺利进城,但显然奎因仍旧余怒未消,这一路上都是不言不语,偶尔有牙齿咬得咔咔作响的声音,苏木也只是缩下脖子,不曾尝试过任何方式的劝说。
直到马蹄声再一次停下,而苏木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形却忽的被奎因单手提起,而后直接丢了出去,伴随着苏木的惨嚎与落地时的铛啷一声。
那坛子一样的头盔撞在地上,苏木的惨嚎戛然而止,脑袋都被震得浑浑噩噩,耳朵也变得不是那么好用。
“啧,吓我一跳,作为一个姑娘还是温柔点最好,哪怕你是个骑士,奎因。”
老彼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苏木很熟悉这个声音,尽管听得不是很清楚,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在回荡。但奎因却并没有回答,沉默着驱动战马转身离开。显然,她还在计较没能抓捕萨科的事。
面对奎因如此冷淡的态度,老彼得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将苏木提了起来,回去院子里。
“这个头盔...真是相当的麻烦啊...”
当苏木再一次被丢在地上时,老彼得的声音也再一次的响起,同时伴随着翻找东西时哗啦啦的声响,包括波比与加里奥在旁边嘀咕的声音。
苏木不知道老彼得要做什么,但至少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些。
饥饿,劳累,疲倦,苏木并不想多说什么,只希望老彼得能够尽快将他脑袋上的头盔取下来,然后狠狠的大吃一顿。
毕竟一整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水米未进,苏木早已经饿的两眼发黑。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大概老彼得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所以直接上手,准备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将苏木的头盔取下来。而老彼得魁梧的身形相对苏木瘦弱的身板而言,简直不要太轻松,就一手按住苏木的肩膀,一手直接拿住坛子一样的头盔,狠狠一拔。
“啊——!”
苏木的惨叫声颇为凄厉,在这个夜晚显得十分突兀。
但结果是好的,苏木并没有受伤,头盔也顺利地取下。
当眼前终于重见光明,苏木才清楚地见到自己正在老彼得酒吧后面的院子里,旁边则是偷笑的波比与挠头的加里奥,而老彼得则是掂量着那坛子一样的头盔,正戏谑地看向自己。
“面包,牛奶,如果没有的话我绝不原谅你!”
苏木呲牙咧嘴地抱着脑袋,尽管没有受伤,但那火辣辣的疼痛却不会这么简单就消失。
“放心吧,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老彼得耸了耸肩膀,将那坛子一样的头盔丢在一旁,而波比也一路小跑着去了店里,很快就拿来了足够份量的面包与牛奶。
苏木从来都不会跟老彼得客气,就直接坐在原地便狼吞虎咽地吃喝起来。
“苏木先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波比好奇的站在旁边看着苏木,紫色的眼睛中满是好奇。
“您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脑袋塞在那样一个坛子里呢?”
“我...”
苏木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顿,嘴角也在抽搐,但波比那天真可爱的脸上分明没有任何取笑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难道要说自己的脑袋是被奎因塞进去的?
那显然不太可能。
“小波比,你和加里奥还是尽快去休息吧,时候已经很晚了,咱们明天还得去购置酒水呢。”
老彼得一阵大笑,上前拍了拍波比的脑袋,而后又看向苏木。
“你也是,小苏木,早点吃完东西早点回去,华洛很早之前就已经把那些盔甲送回了劳伦特庄园,米歇尔姑娘大概正在等你,毕竟那是个相当温柔而且细心的姑娘,她会提前准备好很多东西,比这些面包和牛奶要强得多。”
说着,老彼得已经挥手与苏木告别,带着波比与加里奥各自回去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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