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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瞧瞧我,一天天的,身上连个银币都没有,更别说金币了,想喝点酒都得去抢才行。但抢也不会那么容易的,你得能打赢人家才行,要是打不赢的话,别说酒了,脑袋都能给你拧掉!你是看着我能有酒喝,能到处乱抢,还不是仗着练出来的这身本事?!可就是为了练出来这身本事,我好几次都差点死在冰原上!真要想不累的话,你就得踩着所有人的脑袋站在最高处,还得当个恶人,那才不累。啥也不管,要啥有啥,想干啥就干啥!”

闻言,苏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对。

这家伙的大道理也就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

“强盗理论。”

苏木揉了揉眼睛,又咧嘴笑了一声。

话糙理不糙,这句话放在奥拉夫身上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可正当苏木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还想着去找阿卡丽,毕竟阿卡丽的状态实在让人有些担忧。可就在起身的时候,苏木眼前忽然一黑,手脚也都不听使唤,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直接一头栽倒在地。

临着意识消失前,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一片漆黑,一片死寂。

当黑暗终于悄然散开的时候,苏木见到了熟悉的德玛西亚雄都里的街巷,见到了简单的围墙,简单的栅栏门,包括一些简单的盆栽装点,以及相当简单的门头。门头上只写了五个字老彼得酒吧。字体潦草,歪歪扭扭,风吹日晒也让它变得不再那么清晰。

熟悉的门缓缓打开,熟悉的桌椅,熟悉的酒客,还有熟悉的吧台和站在吧台后的那个身影,正忙碌地招呼客人,准备酒水,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

苏木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任何一个字,只是咬紧了唇角,默默地看着。

如果一切都还能回到那个熟悉的时候,他就依然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不用为了吃穿烦恼,再也不必因为欺辱恼恨,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倔着脾气跟酒客们吵嘴。因为,那个时候,无论他做什么,老彼得都会包容他,也会原谅他。

老彼得没有儿子,也没有孙子,至少苏木没见过。尽管表面上不说,可苏木知道,那家伙一直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

美好的过去。

可这一切,终究还是被他愈演愈烈的任性和倔强彻底打碎了

为什么要那么任性?

答案,或许苏木自己知道,也或许他不知道,但无论知不知道,都无法改变早已尘埃落定的现实。他没法儿再回去那个时候了,也没法儿再肆无忌惮地任性了,一切都早已无法改变。

现在需要做的,就只有接受。

嘟!

鹿威蓄满了流水,竹筒敲在石头上,发出一声略显幽寂的脆响。

苏木缓缓睁开眼睛,瞧着眼前朦胧却也算得上熟悉的一切。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台,洒落在榻榻米上,被褥都像是染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寒霜。夜色正浓,薄云随风,枯枝也或厚叶,鱼池也或木桥,像是一方山水于丈量之间,光影斑驳的庭院也莫名多了些难言的意境。

他长舒了一口气,却刚坐起来就禁不住重新倒了下去,肚子也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醒了?”

阿卡丽的声音忽然从窗外响起。

随后,她从窗台外面探身进来,嘴角带着些笑意,零碎的短发依然参差不齐,略显潦草。

她手臂撑在窗台上,一只手里还拎着酒壶,又冲着苏木晃了晃。

“喝点?”

“有吃的吗?”

“烤肉,不过已经凉了。”

苏木叹了口气,又无奈笑笑,轻轻点头,而后才努力地爬了起来。

身体虚弱得过分。

“你之前吐得太狠了。”

阿卡丽瞧着苏木艰难的模样,眼神里稍有些愧疚,却很快就掩饰下去,笑着说道。

苏木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懒得抱怨什么,也懒得再从走廊出去,就推开趴在窗台上的阿卡丽,准备走窗户。可勉强尝试了两次都以失败告终,苏木干咳两声,满脸尴尬,又转头瞧向靠在旁边墙上看戏的阿卡丽,努了努嘴,示意她帮忙。

可阿卡丽挑了挑眉毛,明知道苏木的意思却依然耸起肩膀,又摊开双手,装作不懂的样子。

“帮忙。”

苏木扯了扯嘴角,满脸别扭地叫她一声。

阿卡丽也不再装模作样,伸手帮着苏木把他从窗台上拉了出来。

后院延伸出来的屋檐下有一条走廊,面对草木山水,月光为整个庭院都披上一层薄纱,鹿威偶尔敲上一声,风情幽寂,倒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享受。走廊上空无一物,就摆着几盘烤肉小食,已经凉透了,走廊前的火堆早早就熄灭了,只留下一堆灰烬。

再加上几瓶自酿的好酒,阿卡丽已经守着苏木在这儿等了许久。

“我以为你会怕我。”

她抱着双腿靠在墙边,侧脸枕在膝盖上,正瞧着狼吞虎咽的苏木,眼神里带着些说不出的黯然。

可苏木却不以为意,嘴里含着食物,呜呜呀呀地说了些什么,阿卡丽根本听不懂。直到苏木仰头灌下大口的酒水,把食物全部吞了下去之后才重新说道:

“怕你?为什么?”

他挑起眉脚,扯开嘴角笑了起来。

“不过是杀了些该杀的人罢了,你不杀他们,他们就得杀别人。村子里的人没做错什么,不该死,该死的是那些诺克萨斯人。他们四处树敌,烧杀抢夺,发动侵略战争,害的多少人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如果只是因为你杀了人我就怕你的话其实我才是那个杀人最多的家伙,其实我才是那个最吓人的祸害。你没错,以暴止暴不是错,错的是他们,所以,他们该死。”

说到一半的时候,苏木脸上的笑意就渐渐消失了。

他怔怔出神地瞧着庭院里光影斑驳的模样,阿卡丽也转头看去,同样沉默不言。

过了许久,苏木才摇头一叹。

“古人诚不我欺:上善若水。”

“水?”

阿卡丽意外地转过头来,看着苏木,神色间带着些茫然。

而苏木则轻轻点头,提起酒瓶在手里轻轻摇晃,听着酒水在里面哗啦作响,又仰身靠在背后的墙壁上,依然瞧着面前的庭院,瞧着鱼池,也瞧着细水涓涓而入的鹿威抬了抬竹筒。

他缓缓开口道:

“茫茫人海,人各为舟。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载舟可过万重汪洋巨则汹涌,要覆舟也不过弹指一瞬罢了。”

顿了顿,又笑一声,像是自嘲,却莫名其妙。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鹿威倾斜,水流倾泻。

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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