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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看客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山,平日里看去并无特别之处。

夕阳西斜,一个灰衣人负手长身立于此山之上,山不动,他更不动,目光亦是不动,似乎什么都没看,又仿佛世间一切尽皆被他看在眼中。

夕阳斜照之下,灰衣人的背影宛如巍峨高山一般沉雄挺拔,山中的秋风拂起他宽大的僧袍衣袖,四周无边落木萧萧而下,却没有一片能落在他的身上。

一片不能加诸于身,仿佛秋色也对他的气势避让三分。

灰衣人缓缓抬起眼眸,穿过这萧萧木叶,看向那夕阳惨淡的金黄,隐然间,竟有一种欲将天地万物全部洞悉眼中之意。

山不动,他笔直的身躯亦是纹丝不动,唯有那看似一直不甘心的秋风时时拂动着他宽大的袍袖,却不知能否拂动他那颗波澜不惊的心?

陪着他不动的还有他身后一路风尘仆仆千里赶来的一个文士。这个怀里抱着一个幼儿的文士,脸上似乎刻满了憔悴、悲伤、期待等诸多表情!

同灰衣人一样,文士在灰衣人身后默不作声地站着,似乎你不言我就不语。

斜阳渐落,惨淡的余光也逐渐变得昏黄,灰衣人终于开口了!

“苏如梦,你的才能并不在我之下,为何还要找我?”

苏如梦神情黯然,苦笑道:“曾经我也是这样认为,所以一直我都不服你,处处想和你分个高下,遗憾的是还没等与你一争高低,我就已败在祝洪明手里!“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不也一样败在祝洪明手里了么!”

“这不一样的,诚王对我有恩,汉王对你有义。我们各为其主,尽心尽力地辅佐他们,希望在帮助他们成就一番霸业的同时,证明自己的能力,可是我们都败了!但不同的是,诚王对我言听计从,结果却还是输了;而你呢,汉王虽然重视你,却自以为是,对你的很多建议并不采纳,否则他怎会败得如此之惨!“苏如梦越说越加激动。

“成也好,败也好,到最后无非是一场过眼云烟,看淡就好!”灰衣人语气平静。

苏如梦忽然笑了:”看淡?你若真能看淡,又怎会用手段胁迫别人替你处处周全陈礼。“

“你怎会知道?”灰衣人眼中一道精芒一闪即逝。

灰衣人是一直背对着苏如梦的,所以苏如梦并不能看见他刚才那道眼神的可怕,但苏如梦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骤然发出的那股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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