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芳静把俄文《铁氧体工艺学》的译稿放在传达室交给邮递员寄走,过了五天,传达老李打电话给江一帆,说传达室有他的包裹,要他来拿。
江一帆到了传达室,看到了一大包印刷品,还有一封信。他拿回实验室,陆芳静在实验室等他:“是北京来的包裹吧,那个出版社的老闻怎么说?”
江一帆笑了:“芳姐,你比我还着急。老闻的信在这里,还没有拆呢。”他随手把信封拆开,看闻孟岩的来信。
陆芳静盯着他的脸看。看见江一帆刚看信的时候还神色自如,看着看着,眉毛拧在一块儿,有点紧张起来。便再次问道:“老闻说什么?”
江一帆接着看到后来,不仅不再紧张而且面露喜色,抿着嘴笑了起来。使得陆芳静大惑不解:这封信难道是篇惊悚小说,弄得读者五迷三道的?
“姓闻的到底说什么嘛?”急得她简直受不了啦。
“芳姐别急,”江一帆微笑着说,“闻孟岩说,他们出版社出版计划变了,《铁氧体工艺学》这本书不出了。前三章翻译的质量还可以,出版社给我算三章的稿费。他觉得挺过意不去——其实他那么想帮助我,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他还说,他最近在做宝石光谱的理论物理研究,用的主要工具就是《群论在物理学中的应用》那本书里面的量子力学和群论的知识。他说既然我是他的书的忠实读者,愿意带着我做相关的研究。这包印刷品就是相关论文的复印件。
“做研究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个好老师带你走进这个领域。这正是我感觉最为苦恼的。闻师兄愿意带我,那是我三生有幸呀,芳姐。”
“理论物理太高深,我这个中专生不懂,”陆芳静说,“但是从学戏来看,也是这个道理。你的天赋再好,再努力,可是没有一个好师傅带你进入梨园界,你也成不了角儿。恭喜你呀,一帆!”
陆芳静为江一帆高兴,脸色微红之外,眼睛都红了。
又一种想法突然袭来:一帆奔向成功是越来越近了,我和他的差距也是越来越大了。我不是更配不上他了吗?
江一帆急忙拆开那包印刷品。里面都是从各种学术期刊、杂志上复印下来的论文,都是英文的。有的还有图表和公式。陆芳静是一个字儿也看不懂。江一帆可是抓着一篇埋头就看了起来。
陆芳静有些心酸,给江一帆倒了一杯水,说道:“这儿有一杯水,渴了好喝。我不打扰你,去化验室了,我那儿还有点活儿没干完。你有什么事就叫我,嚷一嗓子就得。今儿晚上教戏的老师们要来排戏,别忘了。”
陆芳静回到化验室,心浮气躁,坐立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江一帆遇见贵人要在理论物理的研究上带他一把,以江一帆的努力和天赋,将来绝对是会有大成就的。小小的特种材料厂,不是江一帆能够长久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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