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邪笑了。
“厂公果然慧眼如炬。”他说,“冒充本王,死罪!”
丁白缨突然挽了个刀花,把刀递到了魏忠贤面前。
何邪负手,转身走到窗边,淡淡地道:“劳烦厂公,替本王手刃此贼!”
魏忠贤浑身一震,惊恐看向何邪的背影。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出一声惊叫,继而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喊:“不好!干爷爷有危险!”
咯噔、咯噔、咯噔……
接着便是错乱脚步匆忙上楼的声音!
显然,楼下东厂番子发现了孙进的尸体。
魏忠贤面色急闪,他浑身抖得厉害!
他看看何邪,又看看丁白缨,然而这两人一动不动,半点动静都无!
要知道,信王如今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旦有人上来,立刻就能看到,可这个胆大包天的陆文昭,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冷汗早已浸透了魏忠贤全身,他嘴唇哆嗦着,满脸挣扎!
“干爷爷!干爷爷……”
脚步声已到了楼梯口,跑上来的番子惊慌呼叫着。然而陆文昭和丁白缨,依然完全没反应,仿佛根本没听到似的!
“滚!滚!滚!”
魏忠贤突然发疯般大叫!
脚步声顿止!
“给我滚!”魏忠贤面容扭曲,咬牙切齿低吼,“都给我退出十丈外,不!二十丈!谁敢靠近,我扒了他的皮!点了他的天灯!”
“是是是,奴才这就走!这就走!”楼道里的番子惊恐应着,咯噔咯噔又全部跑下楼去。
魏忠贤踉跄一步,整个人如虚脱般,大口大口喘着气。
然而,何邪依然负手立于窗边,丁白缨,也依然保持着递刀的姿势。
魏忠贤看向何邪,声音嘶哑开口:“你……”
但他只说了一个字,丁白缨便又把刀递到了他面前,语气加重,森然道:“厂公,请吧!”
魏忠贤滞住,嘴唇又开始剧烈哆嗦起来。
他明白了。
在他杀了信王之前,陆文昭什么也不会跟他说!
他颤抖着,从丁白缨手中接过刀,转身,一步一步走向信王。
短短五尺距离,他却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刀要是砍下去,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皇帝再宠信他,也绝不会容忍他杀一个亲王!
可是他敢不杀吗?
不杀,现在就得死!
魏忠贤已走到了信王跟前,但他却迟迟下不了手。
突然,他猛地扭头死死盯住何邪,一字字咬牙道:“你不怕我跟你同归于尽?”
何邪终于回过头来,他看着魏忠贤,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合则两利的事情,有必要么?”
魏忠贤死死盯着何邪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但他只看到了淡定,还有自信。
“啊!”
终于,魏忠贤癫狂大叫一声,高高举起了刀,然后狠狠落下!
噗!
刀锋深深没入信王胸腔之中,鲜血顿时从信王身底开始扩散。
魏忠贤踉跄着倒退几步,扶住桌子,浑身抖得厉害,脸色惨白!
他突然抬头,死死盯着何邪,咬牙道:“殿下,可满意?”
何邪看着他,笑了:“再来一刀。”
魏忠贤顿时表情僵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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