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心中生了杀机,可对此人,他有种狗啃王八,无处下嘴的无奈,他生怕动了陆文昭,会惹恼了信王。
就在这时,守门的小太监禀告,说赵靖忠求见。
何邪出门前,再度去见了丁白缨。
“铁剑门是什么来头?”他问道。
“你问过周泰了?”丁白缨一怔,随即略带歉意道:“之前我想告诉你的,但你吩咐我的事太过重要,就一时……”
何邪摆摆手,表示不用解释,他也是刚才去见周泰时,才从其口中得知了铁剑门的存在。
“这个铁剑门很厉害吗?”何邪问道。
“很厉害!”丁白缨面色凝重,“铁剑门这一代掌门叫木桑道人,据说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已近乎于道。”
“不过铁剑门向来人丁不兴,其规模,甚至还不如当初咱们丁家武馆。且江湖武功飘逸有余而凶猛不足,我们军中的武功不比他们差,师兄倒也不必太担忧,若铁剑门真的来了,有我和修儿、显儿联手,未必不能一敌!”
“木桑道人……”何邪有些无语,“他是不是还有个师弟,叫玉真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丁白缨摇头,“这些江湖门派向来都低调,若非木桑道人曾在关中闯出偌大名头,我甚至都没听说过这么一个门派。”
何邪眉头皱得很紧,铁剑门,木桑道人,这让他想到了碧血剑……
会是哪个门派乱入吗?
如果真是,那就糟了,这个信王日后的女儿,可就是铁剑门的门人。神行百变,岳王神箭,攀云乘龙……
这些武功随便一样施展出来,那都是属于开挂。
可是据陆文昭的记忆了解,这个世界并没有内力的存在啊……
“师妹,”何邪看向丁白缨,“这些江湖门派的武功,有没有修炼内力?”
“内力?”丁白缨莫名其妙,“这是什么东西?”
何邪稍微放心了些,连丁白缨都没听说过内力,看来此铁剑门,非彼铁剑门了。
不过,铁剑门还是引起了何邪的重视,他思忖片刻,渐渐有了定计。
“师妹,你看着家,我去见魏忠贤一趟。”何邪道。
“师兄,魏阉派人来召见周泰,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丁白缨问道。
“他当然会怀疑了。”何邪摇头,“对于我们来说,无论是信王还是魏阉,都是庞然大物,我们想从他们之间火中取栗,只能步步冒险,势必难做到事事周全。被他们怀疑,是迟早的事情。”
“那魏阉……”丁白缨又面露担忧,欲言又止。
何邪看了她一眼,笑笑道:“放心吧师妹,他们怀疑,本就在我预料之中。我之所以有机会从中行事,本就是利用他们的怀疑。我不但不会打消他们的怀疑,还会让他们有越来越多的怀疑!”
何邪嘴角勾起,悠悠道:“当一个又一个谜团接连不断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会彻底摸不清我到底要做什么,也彻底会摸不清他们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们真正见面,他们都不会对我轻举妄动,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赵靖忠虽然很想杀了那个胆大包天的陆文昭,可他不敢不先向魏忠贤禀告此事,毕竟这个该死的陆文昭昨天才被义父升了官,他今天要是动陆文昭,就等于是打义父的脸。
赵靖忠领来了被打得浑身是血的郑掌班,一进门,就扑倒在地,控诉陆文昭闯案牍库,杀东厂太监的罪行,而郑掌班时不时在一边现身说法,添油加醋地补充,陆文昭被描述成了一个嚣张跋扈,阴险狠毒的中山狼,
“干爹,锦衣卫向来都是咱们东厂养的狗而已,如今,这狗居然胆敢噬主,简直无法无天!”赵靖忠一脸悲愤,“干爹你昨儿个才升了他的官儿,今儿他就敢杀咱们的人,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干爹,就算真是条狗,你喂它口吃的,它还跟您摇尾巴呢,这个陆文昭,就是条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砰!”
魏忠贤已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如果说陆文昭杀杨寰,拖延他和信王见面,还只是暗中算计自己,但如今此人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声,就杀自己的人,抢了案牍库,这简直就是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陆文昭!”魏忠贤咬牙切齿,眼中杀机迸现!
这一幕看在赵靖忠和郑掌班眼里,两人顿时大喜——看来这个陆溜须对干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嘛……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魏忠贤此刻除了愤怒,心中还有慌乱和恐惧。
在赵靖忠进来之前,他还满心以为陆文昭所做都只不过是想利用他为其自己渔利,但陆文昭派人攻占案牍库,强行驱逐甚至斩杀东厂的太监,这就不能用这个理由解释了。
他为什么要攻占案牍库?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那卷能证明郭真谋刺皇帝罪行的《宝船纪要》。
这是信王真正需要的,但不是陆文昭,也就是说,攻占案牍库,很可能是信王的意思。
信王先是派陆文昭警告自己不要查郭真一案,然后接着便强行攻占案牍库,抢走《宝船纪要》。
这个过程,自始至终都充满着对他魏忠贤的不屑,不信任!
是不是信王,根本就没打算接纳他?所以才丝毫不顾及他魏忠贤的感受?
否则,信王为什么不直接问他要《宝船纪要》?而是非要如此嚣张地强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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