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如怨似慕的琴音之中,独孤文澜惊疑不定的向着案几前,那兀自埋首抚琴的南宫若琳看去。
摇曳的而燃的烛火下,此一个淡雅的女子竟是同着他记忆里的一道身影渐自含混做了一处。
那是数月前的一个寒夜,整日为北颐王府里所充斥的那一般:“双喜临门以为王爷之病冲喜”的说词,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的独孤文澜,决定去往沛水东城的“深巷”走上一遭。
毕竟丁茂行曾经说过,那些位于街头巷陌的酒肆,或许才是大多数消息的集散之地。于彼处他迫切的想要找人确定一下,那丁家二小姐的为人究竟如何。
那处名唤“深巷”的所在,聚集了此城半数以上的酒肆、歌台、舞榭……
据说此间有最烈的酒,最美的女人。当然,三教九流之间,街头巷陌之地也流传着最为隐秘的消息。
酒香不怕巷子深,纵是如此深巷,于掌灯时分已然是熙熙攘攘热闹异常。
夜凉如水,冷风似刀。
独孤文澜紧了紧身上的轻裘,随着一众好酒之人涌入了一间唤作是“永夜”的酒肆之中。
永夜难消,但倘或是樽中有酒,怀里有佳人,却又是另当别论。所以向来善使钱财的独孤文澜便美人在怀的豪饮在了此间。
入夜未久,这一处位于酒肆三层的阔大厅堂之中,几乎已是座无虚席。几杯烈酒下肚之后,他便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邻桌之人。
两男三女,以他炼气期八层的神识之力,从对方身上感知不到丝毫的法力波动,看来此五人应是毫无修为可言的凡俗之人。
但此刻,这五人所谈及的却是城西戈洛支脉所发生的一件大事。
“方才那几人的言语,你也听到了吧?确有其事?”将着杯中酒一饮而尽之后,独孤文澜向着怀中女子问道。
“我是外乡之人,刚到都城不久,此事不曾听说过。来,我给官人满上……”
“你……刚来此地?哎呀,这眼下还能换人吗?让我再出上一份钱也可以。”
“还有闲人的话,你就可以换。只此一条你不能去找别的客人,行那私相授受之事,毕竟我们不是货物,也是有情感和尊严的。”为独孤文澜满上了杯中酒,其怀中之人撇嘴说道。
“行了,就这样吧。方才不就是因着没有闲人了,前辈你才破例上阵的嘛。”多喝了几杯的独孤文澜,将着“破例”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不过,你想要打听什么事?或许我可以去找人帮你问问。”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此女柔声说道。
“来,喝酒吧。斜对面的那位爷怕是不简单啊。”手中端着酒杯,独孤文澜顾左右而言它道。
顺着独孤文澜的目光看起,其怀中之人便是注意到了,那将着一个修为在凝露后期大圆满之境的貌美女修,揽在怀里的富态中年男子。
虽是在此烟柳繁华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只要有钱并且舍得花费,凡俗之人亦是可以拥修为高绝的女修士入怀,但此事也多半只是存在于理论之中而已。
试问有哪个凡俗之人,愿意花却十倍甚或是百倍的价格,来寻一个女修士作陪,以满足自己那不足为外人道的私欲?
除非这个凡俗之人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
而在这沛水城中,能够将如此修为的一个女修士拥在怀里的凡俗之人,却也当得独孤文澜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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