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剑场看起来不大,但布置的特别有味,宽大的地面原本是一大片草坪,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细细的草皮都枯黄了。
场地四周竖有四根立柱,立柱上雕刻着各种剑式,桐油泛黑,黝深古朴。正北面的观剑台,摆列一排座椅,平日里有瓦廊罩着,座椅并未受风雨侵蚀。
靠座椅一侧,列着一排剑架,从上到下,分列五把剑,分别以金、木、水、火、土命名,剑室皆造型古朴,霸气外露。
仆役们早将松明插固在灯火架上,一时间四周火把耀目,将演剑场映得如同白昼。
虽然瓦廊分列了座椅,但李凌并没有坐下,而是站立一边,长衣凛凛。
马远光身子重,看到椅子跟看到亲爹一样亲近,一屁股先坐下,又招呼道:“钱兄,我赌邱兄赢,但郑兄弟也不一般,所以可能打的时间比较长,我们还是坐下耐心看吧。”
钱八子哼了一声,“李兄既然认为郑小天有资格称之为剑仙,那郑小天肯定剑法不差,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赌郑兄弟赢。”
马远光拍拍椅子,探了身子问一旁冷眼关注的袁一山,“袁兄,你赌谁赢?”
袁一山耷下眼皮说,“远海荒岛,没有赌风,刀剑无眼,只看结果吧!”
马远光嘴一咧:“男人世上一遭,不赌多没劲!钱兄,咱们把赌注也明确一下:我们行走江湖,要的是任侠使性,图的是醴酒美人儿,这酒嘛,李兄这里多的是,我不跟你赌了,我赌这后面的。听说封古镇有个翠香楼,翠香楼有个绝代佳人儿桃夭夭,但这个桃夭夭我们不能当赌注,听说没有李牧之才,潘岳之貌,根本不能一亲芳泽,咱降个标准,谁输了,包了翠香楼半旬,内里的姑娘任选,怎么样?”
钱八子面露讥讽道:“马兄,你好这一口,就赌这个,我钱八子修心养性,以道为心,以剑为意,对别的一向没有太多关注,特别是这种青楼女子,更是没有兴趣,你这赌注要是碰到楼铁笔,他一准跟你赌,跟我就算了,这明摆了是输了赢了都是你赢。”
马远光哈哈一笑:“钱兄莫要小家子气好吗?男子汉大丈夫,没有美酒加美女,只守着个剑,多没劲!要不,袁兄,你参考一下,给个赌注?”
袁一山冷眼一睃,“马兄是否忘记了?敝岛没有赌风,你这是问道于盲了。”
钱八子竖起一根食指道:“赌注的事先不说,看,就要开打了。”
果然,演剑场上,邱彦与郑小天已拉开了架势,李凌肃色道:“二位道友,演剑场上,友好切磋,点到为止,且莫伤了和气。”
哪想邱彦神色倨傲道:“郑小天,你若担心我邱彦手中的剑,我会看在李庄主的面,取消这场比剑。但你需好好卖你的饼,不要混迹于剑道,免得任一个抟面制浆之徒,也要一口一个剑客的玷污剑道名声。”
郑小天以手相托,拱一拱,道,“邱特使,在下虽然只是一个制饼的,但自问并没有得罪阁下,阁下却两度为难于我,甚至不惜下狠手。”
“往时我郑小天自认倒霉,但今次又在李庄主寨中,与你狭路相逢,却是只能把这当成是一场避不开的机缘了。邱特使号称缥缈剑仙,在下一制饼的,除了切饼剁馅,的确所知有限,今天无论胜负,权当跟着你这剑仙学学剑了。”
邱彦心中懊恼,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遇到这少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说,第一次在阳河李家看到这个送饼少年,觉得这少年看似平静安生,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却让他有一种遇到强敌的感觉,特别是他觉得自己那悬空定楝实的功夫,原本是天下剑修将要达到三阶九境才能有的境界,而这个送饼少年,居然全然无视,甚至在他的眼神里,他能隐约感觉到一种淡淡的不屑之气。
若真是直接无视也就罢了,可偏偏这种无视,如置身太虚之境,虚空一切之貌,这就实在让邱彦无法忍受了。
以邱彦对修为的理解,当时坐在青石石几上的少年,若非修为通天,那也必是有上天眷顾的神造之身,传说与天地共生的太古大神元神附结之物,聚之为玄石,玄石蕴天地精气,千百年来或偶附于某异胎而生,名之谓“玄石体质”,此体质的少年,方可有眼前所见之神情气场。
邱彦当时也仅仅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看眼前这个少年,是不是玄石体质,因为即使他所遇到的剑道巅峰之人,也说不清玄石体质究竟为何状,自己何不凭着感觉,验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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