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紫气弥漫,波光凌厉而起,下跌的屋梁被无形的力量托住,吱吱嘎嘎恢复原位。烟雾散尽,尘埃落定。
老城隍手持玉镇,水晶沙漏细沙簌簌滑落。
“你们简直是胡闹!”从来没有过的,老城隍气得指节颤抖,嘴巴哆嗦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隆隆作响,内堂的正中神位,剧烈转动,在神位下方,赫然洞开出一口方形大井,黑乎乎的深不见底。老城隍并指作诀,纸油灯笼呼啸而至,悬浮在方井上方。
左手换右手,法诀一指,一枚金色符咒飘然而至,凝在纸油灯笼上方,纸油灯笼忽然剧烈晃动起来,一个细微但刺耳的声音从灯笼里吼出来:
“快放我出来,元婴,你个无耻的家伙,别以为能封住我,总有一天,我要杀了郑小天,顺便拎了你的狗头,招回真无君统摄三界,你们会下地狱的!”
老城隍脸色苍白,手指哆嗦,终于,他伸指为掌,用力一按,金色符咒与纸油灯笼融合一体,失速一般下坠。
井口又隆隆合闭,神像复位。
老城隍泪流满面,闭目不语。
郑小天和杨丽珠被老城隍这一番神操作弄得目不暇接,到这个时候,少年和红大氅女童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几乎同时低声叫道:
“老神仙!”
“师父!”
老城隍木呆呆的盘坐片刻,似乎想开了,口中喃喃道:“老家伙,三万年了,我们在那洪荒大野中你争我斗,谁也不服谁,我们灭魔界,封妖谷,驱逐真无君,但结果,还是谁也不能服谁。后来你做了天帝,牛逼,但那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被人替代?连天庭神籍都没有了,终于混得比我惨了,自己作的孽终于需要自己承担了,你把自己化成封印,来镇守这长陵坡,我就等着这一天,看你魂散道销的这一天,怎么把三界弄得乱七八糟,我迁到这长陵坡,等着看你的笑话,等着”
“师父,你在说什么?”杨丽珠跪到老城隍面前,摇着他苍老的手指。
老城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理会自己这个徒弟。
“老家伙,我收了徒弟,悉心培养,我要让我的徒弟胜过你的徒弟,再胜你一筹,可是,你收的那个徒弟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可以掌控老乔那把玄剑?难不成这三万年的轮回,居然还留着我们几个要死不死的老家伙?现在好了,我笑你以身封印长陵坡,可我现在也要以身封印这镇魔井了,真他娘的殊途同归呀!”
“师父,都是徒儿的错,徒儿不该坏了你的法阵”
这回是红大氅女童泪流满面。
老城隍睁开眼,苦笑道:“罢了,师父的法阵,的确有风险,那个郑小天,狗娘养的,破得好啊!师父总算放下心了!徒儿,师父现在想明白了,这事不能假手于人,还得自己处理。”
老城隍推开小姑娘的手,忽然炽光一闪,后堂亮如白昼,但只那么一下,便悄然寂灭。
红大氅女孩儿面前,空无一人。
再看那尊神像,早改了面貌。
苍老的布满皱褶的脸,看起来疲惫无神,只有手里的玉镇,熠熠光滑。
老城隍成了一尊木雕神像,毫无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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