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正要离开,听到盲狗叫了一声。
狗的叫声听起来沙哑,但透着一股微弱灵气。
汉子敏锐的意识到,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狗,这只狗能够无声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且听起来隐约透出警示,说明它还知道更多事情。
汉子动用神识,能清楚的看到围绕着盲狗的盲眼,有金色的丝光流动。
金色的丝光背后,隐隐透着黑气,汉子感觉内心如触电般一个闪念,情不自禁地低喝一声:“不好!”
原来偌大的饼店,被一层浓浓的妖力遮蔽,深重如幕墙。
汉子退后几步,重新站在刨花堆外,在他的眼前,之前被妖气压制的水家饼店,被魔障包裹得严严实实。
以汉子修为品阶,劈开魔障,并非没有可能。但他明显的感觉到,魔障内正在进行着一场力量悬殊的搏杀。如果贸然劈开魔障,不知道会伤着哪个。更何况,魔障内还有那刚入殓的水添露,汉子万不想造成棺椁破碎,亡魂不得安生的局面。
最重要的是,棺椁里的躺着其中一个,还是封古镇最美的女人。
这一该,水家饼店的灵堂内,送饼少年体内正灵气冲动,这种熟悉的灵气虽然在平时他还无法自由控制,但那次长陵坡冲破狄斯人的围攻时,几乎毫无征兆的在体内涌现,与前此相似,气流几乎瞬间向腰眼汇聚,完全随心意通达四肢,让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冲,显得出人意料,猝不及防。
自从少年第一次分饼给城隍庙的老头和孩子之后,少年对自己的身体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觉得走路轻快了,韧力增加了,有时甚至有使不完的力气。还有,在李家被那个流风流倜傥的外乡剑仙使用不知名的手段害点差点差点窒息的当口,少年的体内有一股红色的火焰在奔走跳窜,那时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他甚至认为可能每个人死之前都会有这种感觉,那团火焰可能就是生命之焰,在缺少气息的时候被压制得到处逃窜,如果火焰熄灭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少年当时的恐惧难以表述。
当他的脖子似有被人卡着一般,透不过气来时,身体内沉睡的那点火虫正四处狂奔,并将那些沉睡的穴位关节冲破打通,就像山体内黑暗的洞窟,每一个洞窟之间被开凿出了一个个不规则的孔洞,让憋着的气息透过这些孔洞通风换气,一缕缕贯通的气息将内府的天元之气激活,绵绵的通过膻中、玉枕,漫灌向泥丸,虽然少年咽喉炽热难忍,呼吸极其困难,但大脑始终有丝丝缕缕的能量供应,这让那个号称中夏五剑仙之一的邱彦大为吃惊。
当然,李家家主李凌和剑仙邱彦更愿意相信,在阳河李家,有李家老祖宗严齐儿在,外来气机必然失效。虽然在其内心,更重要的原因是,在李家大院里对一个送饼少年动手,完全是在刷李家的面子,是不知礼数的粗鲁行为。
少年在各种原因交织的情况下,缓过了一口气,却无意中打通了体内闭死的经脉**。
封古镇的老太太们常说,一个成长中的娃娃,每生一次病,就会懂事长大一点,一次大病,反而会促进快速补偿式的生长。
这个经验对于送饼少年来说,竟然十分暗合。
送饼少年几乎是懵懵懂懂,踩上了三声石,在极度绝望中的三声吼叫,竟暗合山河天机,此后年轻道士的桃花醴,意外地以浓烈的方式开始,冲刷少年体内的污秽,又以温养的方式,坚固了少年的体魄能量,年轻道士没有骗他,“一口仙酒胜十年苦功”,虽然少年以犯了酒禁内心忐忑,但他却明显和感觉到自己体能爆表,这使得他能在被传闻得神乎其神的狄斯刀客面前,并没有吓得腿软,而能在强敌围困下,冲破以矫健奔袭见长的狄斯刀客,顺利脱身。
如果说之前都是为了自救,是危机之中求生本能激发了潜能,那这一次,少年则为完全为了一个曾让他内心爱恨交加的人,老板娘。或者更准确点说,那是一个曾极力想把他收为养子的女人,表面毒舌,内心却有着天下女人都不缺少的柔软。虽然这一点,直到女人生命的最后时刻,才表露出来。
但对孤苦的少年来说,多晚都不晚。
这就足够了。
……
女子有些愕然,她甚至还没有回过味来,少年已奔袭至眼前。
女子原本不以为意,眼前的少年,她之前既看不出有什么泼天的修为,身上也看不出有灵力涌动。他就是一个平凡少年,虽然个头已接近成年,但身体瘦削,以水家此前的状况,这个少年不像受过严格的修为训练,若论威胁,女子几乎根本不把他当成威胁,这就像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一品大员,走进某个知县衙门,眼睛的余光随意瞥一眼门侧的衙差一般。
以女子之前掌握的讯息,这个少年就是一个普通伙计,虽然传闻本店东家一直想收为养子,但据说到目前为止水家还没有正式收这个伙计为养子。
水家的人都死了,水家就算是绝户了。
所以在她出现在水家灵堂,根本没把这个少年放在眼里,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尽管这个少年披麻戴孝,但女子就不认为这跟水家的家族传承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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