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使足力气向城隍庙方向跑去,他此时想,能救目前灾难的人,可能只有城隍庙那个像乞丐一样的神仙老头了。
少年第一时间没有想到老板娘和掌柜的,少年的内心还在纠结,老板娘借故把他赶出饼店,说明不需要他了,他也没必要自作多情吧。
少年想到了梁上打铁的小妞,那个叫张璋儿的姑娘脾气不小,她有个打铁的好爹,她那个爹脾气和他女儿一样暴躁,打铁的煞气重,鬼魅不好近身,这个闲心就不由他操了。
此外就是那个匡天左了,虽说匡天左自小死了爹,但匡宁氏像呵护小鸡一样护着匡天左,哪像郑小天,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处理自己的事……
盘算来盘算去,还就是少年郑小天,无依无靠,少年有点怜惜自己了。
但就因为无依无靠,也就没有负担,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曹国旧躺在溪口的一棵老柳树下,太阳晒到屁股了,依旧鼾声大作。
老柳树有上百个年头了,树身长满疙瘩,粗大的树根扎在沿壁上,一缕缕褐色的细根须浸在溪水里,跟溪边的薄冰冻在了一块。
年轻道士是昨晚面对扑天的鬼魅看起来没事儿人一般的那几个人之一,那时候他坐在柳树脖子上喝酒,看起来喝高了,少年看到阴火烧向小镇,大呼小叫,曹国旧却像看向晚的风起风落一般,或者他根本没看到什么,只是嘴里咕噜着一头从柳树脖子上摔了下来,像树枝上掉下来一个大麻袋。
后来少年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过去,一道剑光划出白线,将封古镇和镇外的天空截割开来,剑体白色纹身清晰可见,接着冲天的阴鸷魅火像撤退的潮水败下阵来,再然后一个老态龙钟的独眼老头出现在他面前,看起来跟鬼魅没有差别。
“你叫郑小天?”独眼老头声音不大,但中气很足。
郑小天心中一惊,什么人还知道我?我一个送饼的有这么出名吗?
独眼老头显然已猜中他的心思,但老头一看就是一个不愿多解释的人,他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到底是不是?”
郑小天心想你是人还是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说是吧,我就杀了这个人。”
独眼老头踢了踢脚下的曹国旧。
“你杀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郑小天心想这曹国旧一酒醒就又要让自己帮他去找桃夭夭,昨天他找了一圈找到这里,吹牛逼卖酒疯,你要是杀了他,我顶多有喝了他几口酒的愧疚,倒是少了天天嚷嚷的烦心。
曹国旧打着呼噜,嘴角滴出口水,估计醉梦中圆了好事。
独眼老头伸出右掌,眼睛冷冷的盯着掌纹,因为是左眼套着眼黑眼罩,老头歪了歪头,以便自己仅存的右眼看得更清楚一些。
手掌三条线,恰似横写的川字,掌心泛黄,鱼际线泛紫,看起来没什么特别。
少年想这瞎老头装模作样,是算命的?
可算命的都是两眼一道瞎,这独眼龙算什么?
听说关闭了外边的世界,内心才能激发潜能,神识游历八方,超越了时间空间,就能预知未来,难怪老吉算不准,老古几次打算赖帐了。
少年把眼睛凑过去,一脸认真,“你会看手相?”
独眼老头冷冷的看他一眼,掌心凭空多出一柄小剑,再看一眼,剑体骤然变大,足有三尺长,雪白剑体,雪白纹身。
一柄三尺剑,斩杀万年妖。
少年面露疑惑之色,“刚才的鬼魅是你杀退的?”
独眼老头一副你闭嘴的神情,“你是不是郑小天?”
看来再不回答这个问题,老东西真把曹国旧一剑杀了。
我不是怕你杀了他,是怕血溅我一身。
少年叹口气,“你也算是一代剑仙了吧,怎么为了一句话就要打打杀杀,还要杀一个不相关的人?这个人是个一根筋,要是知道你要杀他,醒来一定会找你拼命的。”
独眼老头面无表情,“那我就先一剑杀了他!免得他活着浪费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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