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牵!我说过多少次了,以后不要再提给你爹报仇的事,连心弦微动都不能!”
童子眼里盈满泪水,为了掩饰,他垂下眼睑,低头装做摆弄手指。
“祖师爷爷,那些鬼魅不见了,房子上的火也熄了啊,封古镇哭声也听不到了。”童子忽然兴奋的说。
如磐石般的阴云散去,天空明净如水,群星闪烁。长陵坡一派安静。
老城隍耷拉着脸,好象早就知道一般,“有人出手了。”
“谁这么厉害?”
“专心练功,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老城隍有点不耐烦。
掌灯童子静下心,修炼“炼气凝雨”。过了没多久,终于还是憋不住,悄声问:“祖师爷爷,你真的要收梁闻天家的那两个娃娃为徒?那个女娃娃还行,长得尤其好看,那个男娃不行,一看就是纨绔子弟,尤其那眼睛,好像看谁都不顺眼。”
老城隍这次懒得理他,只是将案几上的玉镇轻轻敲一下,童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一叠声说,“我练,我抓紧练……”
…………
梁府。
梁闻天在秉烛夜读,忽然冷风一闪,老城隍穿门而入,坐在了书案的对面。
从老城隍行动的姿态,明显异于往常,一改过去臃肿懒散的作风,最起码在梁闻天看来,眼中的神气不一样了,甚至连脸上的皱褶似乎也少了许多。
梁闻天立刻离坐,深施一礼,道:“不知元婴老祖深夜到访问,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老城隍一副“罢了”的神情,开门见山道:
“我今天深夜到此,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你家的那两个孩子,我原本想只收一个,但今晚我决定两个全收,从明天开始,你在府内选一个幽静场所,禁止外人入内,我开始教授他们功法。”
“第二件事,你可通过关系,转告中夏帝国的国师由祚,要他转告中夏天子,告诉他要早做准备。”
“今天晚上长陵坡出现的怪事,是长陵坡封印即将崩裂的先兆,如果封印提前崩裂,封古镇的数千百姓可能都有生命之虞。”
“我给你讲这些,有两层意思,虽然我跟封印的法身主体那人不对付,但此事事关天道纲常,我若不便亲自出面,也希望你们俗世王朝能有所作为,毕意这是在中夏国土上,中夏天子有责任保全他的子民的性命周全。”
“第二层意思,此次封印崩裂不是一个普通的事件,而是三千年来的一个大变局,此次变局,可能影响中夏帝国数千年,对六界众生,都是一次巨大的劫难,此中的利害,不知你们钦天监有没有觉察。听说你们中夏朝廷有精于数理的博士,如果不能提前预知此事,那可以拉出去砍头了。”
梁闻天虽然对此中利害略有探究,但如此恐怖的结果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来,他小心翼翼道:“老祖,可有化解之法?”
老城隍咧了咧嘴唇,脸上的沟壑被牵动,沟壑的位置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此事不同寻常,以一般的化解之道,根本无法拿出来谈论。”
“这几千年,我隐藏神迹,不想以法体示人,原本是为了调适内心,远离纷争,同时对于天界与魔界、真无界、诸山修士及俗世王朝较少闻问。”
“但这一次我肯定,此次封印即将崩裂,并非什么天象轮回,这只是五百年前的一个阴谋,参与这个阴谋的势力,背景非常厉害,单就造成的结果来看,人间可能会受影响最大,我们现在只能是想办法减少影响,因为牵扯到俗世王朝,我希望你也不要袖手旁观,当然,也许你急于把梁府的这对童男童女送与我为徒,说明你可能也觉察到了端倪。”
梁闻天点头道:
“钦天监齐禾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与我个人交往尚可,因为我家住封古镇,为了查寻祖上留下来的一些疑问,我曾在钦天监查过密档,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也是我提前归乡的原因之一。”
“在查了这些密档之后,偶然翻阅了一套封存的简牍,才推演出了元婴老祖已神隐封古镇,但您请放心,据齐禾讲,这几册简牍封存已上百年,按参阅记录,从封存之日到我翻阅算起,这其中只有一个叫崔鹄的人看过这几册简牍,除了写这册简牍的人和我,知道这件事的不超过三个人,而写简牍的人想必已不在人世,所以这几册简牍包括齐禾在内,也并不知晓。”
老城隍凛色道:“你主动告诉我这些,不怕遭我毒手?”
梁闻天坦然笑道:“元婴老祖既然接受犬子为徒,且没有杀我,已经能说明问题。如果我不主动讲出来,反倒让老祖对我的人品有疑虑,”
“你冒死坚持把那两个孩子送给我为徒,就吃定我不会杀了你?”
“你若杀我,出于内心平衡,就会收了这两个孩子,如果你没有杀我,就收了这两个孩子,那再杀我有何意义?再说了,五百年前,无论什么原因先辈们驻守于此,但他们的后代是无辜的,无论冒多大的险,只要有可能保护这片土地上的后人不遭受灭顶之灾,都是值得的。”
老城隍有些惋惜,“按说,以你的学识见地,在中夏国也算是屈指可数的,为什么只落得个五品职位?虽然我一向对俗世王朝的门门道道不感兴趣,但现在名义上是太阴城城隍,只觉得当朝的国主除了武力拓张还算有点成色,在国家治理上实在是太昏聩无能了。”
对于朝廷,梁闻天既然归乡致仕,也便不想再评论什么了。
梁闻天对事关封古镇的生死更显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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