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当郑小天回想起长陵坡第一次日魇后的那个夜晚,斩龙谷飞云走雾神秘之夜的剑道巅峰对决,清脆的金属声响如仙台古乐,吱嗄作响,响彻龙谷,而此时的他,却在梦中,只能想像那些可能的声音,比年轻道士曹国旧的描述,更加响亮动听。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个传说,泛金鞘室发出的细微声响,只有他的主人可以听到,毫无疑问,那是鞘室与其主人血肉相连的缘故。就像你清晨起来,抬头转项间,你听到你的脖子骨节嘎嘣作响,你以为全天下人都会被这声音惊醒,其实坐在你旁边的亲人或朋友,抑或是某个环境下近距离你并不熟悉的其他人,根本不为所动。
因为他们听不到这个声音。
斩龙谷此时的情景,大抵如此。
伏在洞口鬼头鬼脑张望这巅峰对决的曹国旧,不由得有点失望,他甚至没有听到多大的动静,一场对决即已结束。
唯一让他眼前一亮的是,使了极地玄冰剑法两招的西霍剑生,脚下踩踏的岩石骤然碎裂。
剑气波及西霍剑生背后的山崖,在一波闪亮的剑气过后,西霍剑生背后的山崖被拦腰斩断,大约三个眨眼的时间,山崖轰然碎裂,山石树木排山倒海的坠入无底的峡谷。
西霍剑生面色僵硬,他没有退缩,也没有继续出招,这个与冰熊为伍的极地野人,双脚站在碎裂的岩石上,样子有些滑稽。
难道我六十年的极地修炼就如此的不堪一击?
与冰熊为伍,与冰雪为伴,淬炼出的几与天地共生的体质,却被一招无法理喻的一剑打回原形。
最重要的是,他所面对的对手,并不想杀死他,而是为了羞辱他。
在是否使出第三招决定前,他犹豫了。
如果执意使出第三招,可能有两种结果,一是侥幸取胜,挽回两招失利的面子,二是第三招落空,换来对方痛下杀手,果真如此,那自己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然而西霍剑生显然想多了。
袁基罡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即使西霍剑生毫不留情的使出致命两招,也没有激发他的愤怒的情绪。如果一头野兽就能让他失去理智,那今天的袁基罡又与数十年前的那个血腥剑魔有什么区别?
对于一个数十年前消失于中夏皇城的顶级剑修,袁基罡早就失去对名利的执着。所谓英姿勃发,剑指天下,不过是少年意气,武道九境又如何?毁天灭地又能给自己带来多大快感?那些无数武修孜孜以求的天下第一,对于袁基罡来说,就像是一群麻雀竞飞,只有永远的追赶者,没有永远的第一。
袁基罡收剑入鞘,姿势平淡无奇。
但速度却极其惊人。
就好象他从来没有出剑一样。
山石崩裂过后,斩龙谷一侧的山峦,齐齐缺了一个大豁口。遥远山谷的风汹涌而来。
山石之上,袁基罡迎风而立,衣袂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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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暗雾浓,当年轻道士睁开眼,看向洞外时,山空谷静,一点人声也没有了。
年轻道士是被送饼少年喊醒的,少年拍拍道士的肩膀,满脸狐疑,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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