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嘶鸣,落后在后边的李沐却没想过要去追,只是慢慢悠悠地走到公共自行车的停车棚里,掏出卡,跟着刷出了一辆车子,慢慢悠悠地跟着那家伙的屁股后面,不近不远,保持着一种良好的距离。
他没想过要赢,他听不到谁谁谁说过,好像是某个传销组织的当头老大说过的,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才是常态,不是所有人都是热心肠的,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拯救世界的超人那样的烂好人,别人对你好,可能他是真的有点喜欢你,别人对你坏,那只能说你在他的眼里,算不了什么。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把你当成草的人远大于把你当成宝的人,这是必然的、肯定的,也无情的。
所以,庆幸吧,庆幸这个世界还有肯弯腰扶你一把的人,而不是跳起来用脚发狠地踩你,让你无地自容。
因为,踩相比于扶,总是更会地令人感到快乐,每个人都喜欢笑话,而且,每个人都喜欢看着那些活得像个笑话的人,因为,他们真的好好笑哦。
日光下的这座城市仿佛浸泡在一种夏日独有的静谧里,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安定而又和平,仿佛笼罩了一层日光编织的淡白色面纱,面纱下的这座城市,就像蒙娜丽莎的微笑,有着成千上万种含义。
李沐笑着响了响车铃,追上林展辰的车辙,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一言为定!”
...
黑色的枪口压在银行经理的头顶上,就像历史故事里的那一把用毛发悬挂在空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摇摇欲坠地指着他的脑壳。
沉重的质量仿佛下一刻就会扯断那一缕纤毫,笔直地坠下,洞穿他的颅骨,了结他的生命。
在巨大的死亡威逼下,银行经理哆嗦着身子,不时地抬手擦走额间涔涔的冷汗,吸了吸气,像是壮胆,战战兢兢地走进金库的封闭式大门。
他探出右手,两根手指轻悄悄地落在输入密码的电子键盘上,然后又再一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跟孕妇被推进产房之前的那样,下定决心,自己对着自己说,祖宗们,有怪莫怪,我也是被迫无奈,为了活命,只好把你们请出来,消灾解难。
滴滴滴地连续响起了几声机械的电子音,大门的锁扣轰然解开,这个眼含热泪的银行经理被黑衣男人们鲁莽地一把推开,当场跌坐在地上,咬紧了牙关,眼睁睁地望着这些吸血鬼们抡动钢门上的转轮。
咔咔地又响起来几声,银行经理大半辈子的业绩——堆积在仓库里的纸钞,就像拭去了灰尘的贞节牌坊,就这样赤裸裸地出现在这群歹徒的眼前。
近乎一个亿的数额,垒成一座座小山似的现钞,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大门后面的那一方明亮的空间里,就像一座钞票砌成的城堡,哪怕仅仅拥有其中的一偶之地,也足够一个普通人简简单单地用上一辈子了。
此时此刻,他们之所以出现在金库里,为了不让这场狂欢般的舞会因为熄火这种穷酸的原因而暂停,他们不得不快马加鞭地来到金库这里。
面对这样的情形,就连谈判专家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应对策略,只能按照规定地走走形式,试探性地向歹徒询问释放人质的条件。
谈判专家本来是对这歹徒不抱希望的,但是没想到的,这帮疯疯癫癫的家伙们很快就给了他的答复,要求很简单,就是要在场的所有警察们都脱掉衣服,裸身上阵,陪着人质们转够两个小时的圈圈,跳够两个小时的舞,他们就同意释放全部人质。
轻巧的语气说的就像是在玩那样,如果是放在平时,谈判专家定会立刻拉下了脸,认为对方是在戏弄他,要求对方立刻端正态度,但是,这一次他没有这么说。
因为,他打心里觉得,这帮家伙就是来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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