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鸣不禁猜测了起来,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呢?虽然与这位老先生见过几面,但也只是萍水相逢。对方是什么身份自己还真不知道。
但是香玉怎么说当初也是国公之女,能让国公之女喊伯父的人能一般吗?
本来,陈鹤鸣是想和香玉好好聊聊的。可是没想到居然有别人在,于是陈鹤鸣想说的话也就没有说出口。只是听香玉弹琴,顺便和孟将聊一聊天。偶尔香玉也会插上几句。
陈鹤鸣:“今日有幸得姑娘相见,能听得如此美妙琴曲陈某真是三生有幸啊!可惜!”
香玉:“公子可惜什么?”陈鹤鸣:“只可惜姑娘这里进门就要百两纹银,我确是付不起的。”
孟将:“要进老夫这侄女的门也并不一定就要付上百两纹银的,老夫进来便没有。”
香玉:“伯父来侄女哪有收钱的道理啊!”孟将:“老夫这侄女生的花容月貌,而且多才多艺。因此招致很多人的觊觎,收银百两也未尝没有让某些人知难而退之意。不过陈小友乃是正人君子,不知侄女你能否对陈公子优惠一些啊?”
香玉:“伯父的话侄女自然是信的,陈公子若肯再来那香玉不要分文,只要陈公子常来就好。”
陈鹤鸣:“如此,多谢姑娘了。”孟将眯着眼笑道:“空口白牙相谢么,既要相谢,可得真心诚意,这样吧,你既然能吟诗作词,不妨再为我这侄女香玉作上一首,以作谢资如何?”
陈鹤鸣不由大感为难,这事先没有准备啊!看看一脸促侠的孟将,又看看满眼期盼的香玉,忽地觉得孟将分外可恶,有一种将他满嘴胡子揪下来的冲动。
沉吟半晌,才咬咬牙,却再抄一首吧,想想哪一首适合。陈鹤鸣:“既如此,在下就献丑了。”
香玉赶忙吩咐锦儿呈上文房四宝,并且亲自给陈鹤鸣研墨。陈鹤鸣提起笔来,仰头沉转片刻,笔走龙蛇,顷刻之间,便在纸上写下了一首词。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唐朝时文人墨客多写诗,作词很少。这时的词还被称为长短句,此词是宋时的严蕊所作。是一首风尘女子反抗压迫渴望自由诗词,陈鹤鸣干脆拿它来凑合了。
陈鹤鸣写完就放下了笔,孟将坐在榻上捋着胡子问道:“香玉,怎么样,陈小友的诗可还合你的意?”
此时的茗烟却是已听不进去孟将的话了,眼睛如痴了一般,只是盯着陈鹤鸣写的那首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一字一顿地在写中默念着,脑子中却如电闪雷鸣,一幕幕地闪过自己这十几年的辛酸人生,一霎时之间,深深隐藏在心中的伤心便被这首词勾了出来。一时之间,泫然欲泣,珠泪盈眶,心中百感交集。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自己真得还会有这一天么?
“小姐,你怎么了?”看到茗烟的异样,锦儿大为惊慌,一迭声地问道。一边的孟将也感觉到不对,不由的问道:“香玉,怎么了?”
香玉一惊,顿时从幻思中醒了过来,柔声说道:“多谢伯父关心,侄女无事。实在是陈公子这首长短句写得太好了好,倒是一词写尽了我的人生,让香玉有些伤感而已。陈公子实是对不起了,让您见笑了。”
陈鹤鸣拱手笑道:“无妨。”孟将听得自己侄女如此一说,倒是甚为惊异,当下大笑道:“能凭一首长短句便让老夫这侄女动容的人,陈公子还是第一人啊!老夫来看看,陈公子又有什么佳作啊!。”
孟将从榻上起来走过来一看之后,连说:“好、好、好。”又看看香玉,不禁叹了口气。
一边的香玉因为得了一首好词,更重要的是这首词对自己的际遇,心情可谓是说得一清二楚,心下不免生起知己之感,以前也不是没有一些才高八斗的才子为自己作词作赋,但却都是贪念自己美色,个个都想做那入幕之宾,只有陈鹤鸣感念自己身世,悲叹自己处境。不由的对陈鹤鸣产生了一丝感激之情。
过了一会,陈鹤鸣就告辞离开了。陈鹤鸣走后,香玉便愣在窗口,看着陈鹤鸣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孟将:“人都走了!”香玉:“伯父,侄女失态了。”
孟将:“无妨,你观此人如何?”香玉:“陈公子的确才高八斗。”孟将:“你知道,伯父问的不是这个。”
香玉:“那伯父问的是?”孟将:“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这么多年了,你难道就不想有个好的归处吗?这陈鹤鸣伯父虽没见过太多次,但每次见面都想谈甚欢。而且他还是狄怀英大人推荐给皇帝的,可以说前途无量。最主要的是,他至今还是孑然一身尚未娶妻啊!”
香玉:“陈公子有着大好的前途,而香玉则是犯官之后,朝廷的罪人。又岂敢生出过分的奢望呢!并且香玉的情况伯父也知道。倘若香玉真的有幸与陈公子结合,那不就恶了武三思那厮了吗?这样岂不是害了陈公子。”
孟将:“哼,武三思那厮那里你不用管。只要你肯,那伯父就为你做主。而且伯父我也绝不会放任武三思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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