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朱一语不发,时而凝着烛火时而似在细细听着什么,只是内心压不住的涛浪在这个时候变得越发汹涌。
蛇打三寸,但何以如此之准?
在这整个局中,何为主何为次,不同的人看得不同,云商普遍以为大西原为主,重创季牧这安身之本,童锦坊、花间集还是红缔招闹得再欢也无关大局。陶大朱也是这么认为的,布只是季牧的武器、大西原才是功力。
陶大朱自然知道,让利于农这初时的承诺州府必记挂,可只要大西原被打垮,云州商界还是那个布商了算的商界,这承诺不止要兑现,还要比呈报得更加令人惊喜。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季牧的眼里,布一直是整件事的骨架,他不遗余力为花间集出策,最致命的,当然是颐山宫一事!
陶大朱永远也不会想到,颐山宫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以一种近乎野蛮的手段把云花布重新拉回人们的视线。
半黑半暗中,陶大朱呵呵笑了几声,自己这个一生都没离开布的人,在最重要的时候,却把布丢在了一边,把力使在了所谓的根本,最终却让让对方声东击西。
如果上一次是被人偷了后路,这一次则是面对面却没有算出对方是以拳脚发力还是以刀剑取胜。
看上去那本是一个接一个的绊子,可对方一步三跳,让人难觅其踪。陶大朱他认自己的命但不认季牧的命,他不相信,一个人在云州每战必胜,到九州也能为所欲为!
局数未定、无有成败,陶大朱的内心亦是此言,但他看的不是大西原、贡字号的局,目极的远处是九州的商逐。
陶聚源要彻底告别布商、告别云商了,但它不代表云商就清净了,相反,那近在咫尺的元商帮,会在这里拓起一个崭新的局面,从他们真正拿云商当对手开始。
“千羽,云州后续的事你便不要料理了,一切交由我手,眼下你去专心办一件事。”
“陶公请讲。”
“你携此信,去一趟雪州的霁雪城,城北三里有一酒舍,立有一个三尺见方的幌子,其上一个雪字上下破三孔,见到其主只报一个陶字。”
童千羽连连点头,“晚辈谨记!”
“千羽,你知大西原、晓云季合,也知西北商盟、元商帮与六湖商会之间种种,很多事自有你的领会,此去霁雪城纵有任何事无须与我商量,我想看什么、你想做什么,早已是同一件事。”
话到这里,忽见陶大朱手一松。
骨碌骨碌,那颗碧绿珠子缓缓滚到了童千羽的脚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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