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要不诸同知怎么会调走,诸同知虽然爱占些便宜,现在当官的,拿这点奉祿,不捞点外块,别说养家糊口,连房子也建不起来。”
“你的意思,本官也贪的啦?”
“难说,看你买的酒菜,一定揩了官府的油水。”
“哈哈,你这臭马伕真敢说,小心本官老大耳光上来,出来办公差,多少有些补贴,吃了官家的饭,补贴不就多出来孝顺你了。”
两人越说越热络,也没了身份之差。
马之达夹了些丝瓜给小舍:“咱这是后院种的,大人尽管吃,吃了跑你的路,碗也不劳大人洗。”
“张某能跑那去,天又那么黑,还人生地不熟的。”
“有我这老主事啊,张大人不是很想出去见见晶莹闪闪的篦梁灯火?”
“凭什么说本大人想出去溜溜?”
“凭大人这身衣裳,当官的,无事端端穿上套上这夜行服干吗?”
小舍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位深藏不露的马伕,点了点头:“算你狠,但一点猜错了,今晚本大人不去那灯亮的地方,要去灰暗的千果巷走走。”
马伕翻了翻眼皮:“入千果之巷,桃梅杏李色色俱陈。”那是买卖水果的地盘,白天才有,大人你?”
“别噜啦噜啦的,你去不去?”
“明白了,咱不说话,全听你大人的!”马伕把酒杯一放,换上了利索的衣服,绑腿上藏了把匕首,把后院的门锁打开,带着小舍隐入茫茫夜色之中。
这小巷窄窄的,刚好行得一辆马车,石板路两边深宅大院毗邻,门楼上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发出幽灵般的火光。
小舍白天在王大进去的宅门边,留着记号,所以一下就认出来了。
马伕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东厂那帮人住的,院墙那么高,房两端又有马头墙,徒手上不去,里面还有条东洋狗,你稍有点响声,它便狂吠不停。”
小舍沿着屋子转,马之达说得一点不错,这一丈之高的墙壁,平平整整,全是用青砖扁砌的,匕首插进去也难,院墙内有花香飘出,但见不了棵像样的树。
要命的是那条狗,似乎嗅到了什么,“汪汪汪”的狂叫起来。
小舍只能作罢,叹息着朝后退去。
马之达闷声不响的朝前走,石板街上能听到的愤怒的脚步声。
小舍感觉这马伕的倔脾气又犯了,赶紧几步冲他后背二拳:“臭马伕,走这么快干吗,是想把张某扔这冷清的弄堂内?”
“你都不够做人的资格,离我远些!”
小舍知道马之达是为自己没告诉他来这里的缘由还生气:“不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事是张某与他们的个人的恩冤,不想连累任何人。”
“臭马伕知道你是个仗义的人,连大人你的随从都不让知晓,但我们是兄弟,能一块出生入死的兄弟。”
张小舍听了,心跳的厉害,一只手扶着马之达的肩膀:“这……”
“这什么?我马之达虽然与你相识不长,但如前世有缘,我父母死得早,又没兄弟姐妹,你就是我亲生兄弟,兄弟有难,为兄的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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