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若是中意一个人啊,一不盼他牛羊多,二不要他武艺强,三也不求他地位高!”
铮锣听的啧啧称奇:
“那倒奇了,你该不是想拿夫君当儿子养!我若有儿子,却也不敢如此宠他。”
贺兰千允瞪眼道:“我只当你同别人不一样,没想到你一样粗鄙!牛羊再多,徒招人眼红,武艺再强,也敌不过一阵乱箭,地位再高贵,哼,姑奶奶就是不稀罕!”
铮锣挠了挠脑袋,盯着贺兰千允一阵端详,虽然这些话儿很稀奇,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她瞅着贺兰千允那股认真的架势,不禁想打趣一番:
“既不图人家地位,便是皇帝要娶你做皇后,你也不稀罕么?”
贺兰千允瞧出铮锣调戏心思,脑袋一梗,倔强道:
“皇帝都天天换,皇后有啥可稀罕!照我看,皇帝还不如我阿爹踏实可靠呢!我贺兰家在这大草原上世袭罔替两百年,十万族人忠心耿耿,不比那皇帝还逍遥自在?!”
“啧啧啧,”听人谈起父亲,铮锣心头一阵怅然,有个好阿爹可真好!
但她却不想被人瞧出心虚,强撑着拍掌称赞,“不想我家大允子竟比男人心思还深沉,那你说说,你究竟稀罕什么样的夫君?”
贺兰千允又是一阵思索,忽然泄了气般坐了下来,低声叹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或许哪天碰上了,就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把命给他都说不定呢!”
铮锣推了贺兰千允一把,啐道:
“我看你是春心泛滥,早晚被人拐带着私奔!”
“私奔有什么不好!汉人的书上不是说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贺兰千允摇着脑袋掉起了书袋,神情竟很是陶醉。
“你阿爹若是知道你偷看这种书,非得后悔请先生教你习文识字!”
铮锣自小跟着可足浑涉多读书写字,家中藏书不少,也偷看过这个戏本,说的是一女子在睡梦中遇见了一个男子,梦醒后思念之至,从此不能自拔,乃至憔悴生病。
这故事虽然感人,却被铮锣嗤之以鼻,若是生在太平盛世,或能拿来当个消遣,但这个世道,嘿.....
但凡经历过兵祸的人,谁有那闲心思!
“别人都不懂,我就只说给你知晓,你敢四处乱说,看我不割你舌头!”贺兰千允呸了一声,又催着铮锣说道:“该你了!不许耍赖!”
“我?”铮锣不自觉的把玩着手中匕首,瞅着那团篝火,脸上一阵阵发烫,吱吱唔唔道,“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问!”
“哎呀!果真如此!”
贺兰千允连连摆手,指着铮锣劈了啪啦就是一顿呵斥,“我不同意,姑奶奶我坚决不同意!”
“啥,你不同意,你不同意个什么?”
“你是失心疯了么!你这天仙般的人儿,不是盖世的英雄,哪里能配的上你!那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别说上阵厮杀,我看宰羊都难!以后能护你周全么?!能保你不受欺负么!”
“嘿,嘿嘿,”铮锣听了想笑,殿下若不能护我周全,怕也没人能行了!
她原要反驳,却也只能将司马白赫赫战功烂在肚子里。
“你倒是说话啊!”贺兰千允又气又急,一门心思的劝铮锣迷途知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过我瞧着,你那殿下似乎对你并不上心啊,你不如趁早换个人!”
“啊?!”铮锣脸色大变,连忙遮掩过去慌乱,却是叹了口气,“你也看出来了,殿下天纵奇才,胸怀大志,如何能看的上我呢!”
“俺的娘,还天纵奇才,还胸怀大志,”
贺兰千允哪料到铮锣竟会如此自怨自艾,一拍脑门哀叹,
“这丫头真是迷魂了!完了,真是完了!那人既算不上英俊,又谈不上勇武,若论学识,怕还不及我三哥哥,除了生在帝王家,却不知还有什么本事!”
她絮叨起来,没完没了,
“这些年从中原流落草原的落魄王公,我也见过了不少,唉,有人装模作样,非挨过打才能改过自新,有的最能甜言蜜语欺骗草原上的姐妹!还有人心思恶毒,专门四下里挑拨离间!可怜我鲜卑一族最美的花朵,不爱英雄爱狗熊,不可,我绝不同意!”
“死妮子说谁是狗熊!”铮锣见贺兰千允鄙薄司马白,心中越发不忿,忍不住便要替司马白争辩上两句,可一看贺兰千允那丰腴的身段,魅丝丝的眉梢,又想到她贺兰一族的家世,下意识的瞅了瞅自己,一股自卑忽上心头,硬是将话咽了回去,心道你不知最好,省的来与我争抢!
她没有心思再谈下去,小心翼翼剔了几片肉盛在碟中,冲贺兰千允说道:
“好啦,不说了,肉都烤焦了!你自己去玩吧!你说了要保密的,若敢让别人知晓,我可饶不了你!”
“哎,你别走!姑奶奶今日非得与你说明白!”贺兰千允哪里肯放她走,拉住铮锣衣袖便纠缠起来。
“起开起开,哪来的疯丫头,不去寻梦里情郎,却四处多管闲事!”
两个姑娘正自打闹,远处却突然响起阵阵号角,声声凄厉直破夜空,两人顿时怔住,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不约而同道:“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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