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有剑似青羊,踏水而来。
姬玄道匆匆赶至此处,却已是晚了一步。
虬枝似木牢,木魁自牢中走出,口爪染血。
在其身后,三千木枝散开,有一人衣衫褴褛,眼目呆滞,失了双臂。
“何苦。”
姬玄道上前扶住周言,渡灵气,止伤血。
而木魁登舟东去,没有再度出手。
须弥山上的老僧喜欢劝人行善,它饶之一命,也不算白修了两百年的禅。若周言不肯改过,来日待自己入了天门,再多去大周皇城走一遭便是。
想到此处,木魁静心,浅笑而去。
身后,周言似是发了疯,以头撞开了一旁的姬玄道,踉跄跌入水中,紧紧攥住了余下的半卷金书。
……
蛮荒。
姬玄卿倚树而眠。
天还未亮,已有客来。
白起、白卢以黑袍裹身,南下蛮荒。
此地偏僻,向来无人兽来往。可白起似乎笃定了前方有拦路之人,领着白卢乘风而去。
“姬玄卿,不愧是伽罗老祖看中的人。”
白卢不知兄长此言何意,轻哼一声,似是有些不服气。
“他不过修行五百载,即便是入了长生,又哪能与兄长相比。”
“道鸣一十三日,尽观千载道途,孤当年也做不到。”白起微微摇首,言道:“他在等孤。”
数十里之外,姬玄卿面朝北方,闭眸抚剑。
须弥山上的老僧曾言:白帝将出蛮荒。
于是今日,他等在此处,等一个游历中州后归来的客人。
姬家有九城,九城无长生。
他作为姬子,替姬家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是应尽的责任。
他的待客之道,是以手中三尺之剑,是以苦行五百载之修为,倾之所学。
入天门之后,姬玄卿鲜有出手,世人大多将之视作初入长生的修士。
呵,皆错看我青玄公子了。
……
薛家,第一石台之上。
修禅人休养半日,终是自入定中醒转。
“既是有胆气做不该做的事,又为何不敢归来一见?”
有一黑色小鬼提足登台,立上姬夏的肩头,轻哼一声,奶声奶气地言道:“我行事无愧本心,也无愧于佛,又有何不敢见你的。”
“常度师兄,你无恙就好。”
姬夏瞧见木魁安然归来,面露喜色。
李仲立起身,颤步走到少年身前,伸手抚着木魁的脑袋,轻语道:“不值得。”
半世闭口禅一破,等于是断送了常度日后的长生道途。
木魁的三千发丝因金书自焚而烧去了不少,稍有些凌乱。
李仲拨开其发丝,露出木魁头上的戒疤,轻轻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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