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没想到,姬子在姬家竟是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李仲悠悠叹了一句,他并不知面前少年就是姬玄卿之子,见姬夏为姬子一事与自己争辩,竟是微微泛起了一丝醋意。
“也罢,我本就想着,将东海一事的功德赠予你一些,将你早些年落下的修行补上。也算是我佛门对姬家表达的一种善意吧。”李仲语气轻佻,似乎并不在意这一份大功德的得失,还打趣着说了句,“若是师弟能借此机会,夯实道基,说不定将来还能与那姬玄卿的孩子争一争姬子之位。我可还听说了,姬玄卿自两年前须弥山一役之后,便娶了一位烟笼寒水的头牌为妾,诞下一子,算算年纪,如今也该有半岁了。”
轰!
听到此事,姬夏只觉着双眼模糊,不自觉地手握成拳砸向木桌,木屑纷飞之际,玉杯玉壶落到地上,碎成瓷片,茶水洒了一地。
李仲被少年这没来由的气劲一惊,佛念一顿,竟是将对四周的防备稍稍松了些。
也就在此时,烛火摇曳,人影晃动,有利箭破空而来,在木门上留下了三个小孔。
一箭射面门,一箭攻心脏,一箭指丹田。
修禅人佛目微微眯起,将少年拉至身后,竖掌而立。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李仲喃喃着佛语,佛经自其口中吐出,化作一个个梵文符号,印在素袍之上,宛若给其披上了一层袈裟。
三支箭在其身前一尺处停下,竟是不能再前进分毫。
箭上刻有鬼怪纹理,与昨日薛礼那一船大汉身上所画的出自同一种手笔。
“薛家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致。”
李仲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蓦然间,那三支箭尾燃起了金色的火焰,火光漫过箭身,甚至将百炼铁铸就的箭头都烧作虚无。
佛门业火,可焚世间万物。
……
夜寂闻弓弦,海深觉冷清。
就在不远处的海面上,两位中年男子悬在半空,并肩而立,一人持弓,一人抱壶。
薛成仰头灌下一口烈酒,酒水湿了胡茬,也没有以衣袖拭去,只淡淡问了句:“如何?”
另一人浓眉厚唇,披一单衣,鬼怪符文纹面。适才用来试探的三支箭,就是他射的。
男子怅然一笑,良久之后,方才轻声道:“那老僧不曾诓我,此子血脉枷锁尽去,若谋划无失,可入长生。”
言语中有庆幸,也有惆怅。而此言一出,东海之事似乎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那我去了。”
薛成将玉壶抛向身后,踏水而行,月色如霜鬓发如雪,一夜青丝尽白头。
“为先祖偿罪,这代价,是否大了些?”
男子听到薛成的责问,泪珠滚滚落下,蹲下身,哭的像个孩子。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