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认识姬玄道?”
姬玄道,听闻这三个字,薛礼薛沐二人对视了一眼,暗自各在心底叹了口气。
姑姑终究是放不下当年的事。
而姬夏却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玄字,在姬家辈分谱上,只有姬夏上一代的嫡脉之人成年冠礼之后才会被长者赐下。姬夏的父亲姬玄卿,姬家当代的族长姬玄皇,皆是这一辈人。
按理说,黄裙女子口中所言之人,以玄道二字为名,该是姬夏的叔叔伯伯才是。不过,少年自幼灵根断绝,闭门家中,除了上门拜访的家族长者之外,不识万千岐山客。
甚至于,久居在洛水之畔的姬家支脉族人大多都不知道姬玄卿还有一个叫姬夏的病子。
兴许,以父亲在家族中的权势,这位叫姬玄道的叔伯应是见过自己的,只不过那时的自己大抵是尚在襁褓之中,还记不住人。
“族中嫡脉叔伯少说也有数十人,姬夏早年离家,怕是只认得其中一二十人,玄道叔叔并不在其中。”
姬夏怀有歉意,他自是瞧出了面前这位姑姑与家中长辈怕是有些俗事牵扯,无非就是儿女情长四字。
“不过,小子不日便会归家,姑姑若有话要交代,不妨书信一封,姬夏定会亲自交于玄道叔叔。”
黄裙女子薛兰眸中顿时失了神采,却也没有多问,只落魄地道了声:“罢了,我与他,缘不够。”
薛沐扯了扯弟弟的衣袖,蹙眉示意。
薛礼会意,插身至姑姑与姬夏之间,半开玩笑地说道:“姬夏小兄弟与姐夫都还未曾用过午膳吧,这日上三竿怕都是饿急了,我这就先领你们去用膳,否则这事传出去,里岛的长舌妇们少不得笑话我薛礼一家子待客不周。”
姬夏侧身望了一眼师兄,只见李仲颔首道:“也好,师弟道行浅薄,缺不得五谷果腹,且先去用膳吧。”
姬夏面色涨红,心中埋怨着出门在外师兄也不给自己留点面子,忍不住脱口道:“那师兄你呢?”
这话一出口,少年就觉着不对劲了,忙悻悻然拉着薛礼往外赶,将修禅人留在身后,面容尴尬,又哪有一丝佛样。
待跨过石门,二人再也忍不住捧腹而笑。
以李仲的性子,能委婉道出这一番话已是不易,自大渔村一行后,而今却是姬夏与李仲初次小别。见了薛家嫂嫂,师兄定是有说不完的柔言蜜语要一一道给佳人听。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黄裙女子遥遥望着姬姓少年,目光柔和,叹息着一步迈出了府邸。
多年之后,她已是知命。
却不知当年情郎,是否还记得旧约。
薛兰数百年等一人,等你立一叶木舟,牵我过海,为我戴上霞冠。
你说归来之际,要这薛家再不能阻你娶我,可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君临天下。
……
白玉桥上,一青年一佳人,相顾两无言。
许久之后,姑娘莞尔一笑,打趣着问道:“公子的车马为驾呢?”
池中鱼儿欢喜着四散而去,碧水之上青衣缓缓靠近素袍,有轻轻依偎之意。
修禅人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作答,只得低声呢喃道:“匆忙赶着来见姑娘,还未来得及准备。”
李仲熟读万千佛经,可佛从未教过他,情字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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