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清波城

到了下午，鼠来宝终于站立起来了，它乐呵呵地跑到张航身边，心情激动地嚷道：“主人，我终于进阶为四级妖兽啦！”张航细细地打量进阶后鼠来宝的变化，它的原身变高了数寸，身上的灰色皮毛更加莹润而富有光泽，好像披着一张灰蒙蒙的晶毯，鼠目也更加灵动，其他的好像就没有什么变化了。主人，你看！鼠来宝炫耀般摇身一变，霎时变作一头比巨象还大一圈的怪物，筋肉强健四肢发达，一对前爪上的根根指爪就如柄柄宝剑般寒芒闪闪，张航叹了口气，唉，这货昨天晚上要是有这般神勇，就不必耗费掉自己两枚圣药啦。

虽说鼠来宝进阶后实力大增，但他们可不愿再待在这鬼地方了，张航与鼠来宝推船入海，沿着海图标识的航线往清波城驶去。到了翌日的下午，一座沿着海岛海岸线修筑着十丈高的围墙，墙楼上妖修巡逻的城市出现在张航的眼前，他知道这是到了清波城了。清波城，分为内城与外城，有四座高大的城门分峙在岛屿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进入城门就是占据全岛三分之二面积的外城，这里集中了外海海域所有妖族的商铺、机构、住所等场所，而岛屿中央相隔着一条环绕的内河的地方就是内城，内城也是筑起石头垒砌的高墙，内河上有三道石桥连通内外城，皆分隔一里地架设的，桥上皆有高阶妖修日夜守卫，非被邀请之人不得从外城过桥进入内城；内城是清波老怪的盘踞的宫殿型巢穴，闻说里头奢华绮丽，景物绚烂，美女如云。

负责城门守卫的妖修，皆有五级以上的修为，基本上都已经人模狗样地穿着盔甲，像俗世界中的官兵一样持兵刃虎视眈眈地盯着来往的群妖，从它们拖着的尾巴，或者裸露出来的脚爪，以及脖颈上顶着的一颗颗兽首，自然知道它们还没有完全化形成功，不过已经像人族一般行动做事了。等张航排队的门卫那里交入城的灵石时，没想到一只顶着个鲶鱼脑袋的守卫与一只顶着颗海牛模样的守卫，却对准备掏灵石的张航伸出布满鳞片的手，做出了请的姿势，原来清波城有规定完全化形的妖修免交灵石入城，而张航完全是人族的模样，自然在这些妖修的眼里是九级以上的高阶妖修，它们才不敢质疑张航的身份，更不会想到人族敢冒充妖族进入清波城找死，所以才恭恭敬敬地请张航入城，而随后进来的鼠来宝却被收取了两枚下品灵石，才放入进城的。

进入清波城，张航才知道什么叫群妖乱舞，擦身而过的尽是些披鳞带甲的妖兽，人身鱼头的妖修随处可见，貌似像张航这种完全人族模样的反而稀少，这些颜色各异，奇形怪状的妖修见到张航基本上都毕恭毕敬，这等修为高深的前辈自然冒犯不得，搞得张航紧张兮兮，毕竟自己成为万妖瞩目的焦点可不是好事，稍微被修为高级的妖修戳穿自己的身份，在这种地方怕是有多少条命都玩完喽。这里鳞次栉比的商铺，皆为玄色的海石垒砌，基本上为两层的建筑，相比于人族的城市建筑，这里的商铺都显得较为粗犷原始，缺少人族建筑的那种精雕细琢和堂皇装饰，不过商铺种类貌似极为丰富，给张航琳琅满目，亮眼惊艳的感觉，各个商铺入口处皆人头攒动，端是热闹非凡。

胡乱找了家客栈，赶紧先入住再说，不然这样引妖注目，想不出事都难。客栈的老板是一头鲨鱼般的妖物，它那两颗圆鼓鼓的死鱼眼，在看见张航的一刻竟然露出谄媚的光芒，不仅亲自把张航带入一套高级的庭院型的客房中，还腼腆地表示不敢收取前辈的灵石，倒把张航弄得哭笑不得。自己掏出手的灵石任是花不出去。想想也是，如果人族的城市中来了一位玄灵仙宗的太上长老这样的修士，只怕也拍马奉承都恐来不及，哪里还敢收取费用。张航只得收起灵石，然后对老板讲不能把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用的是稍微强硬的口气，倒把这个人高马大的鲨鱼老板唬得连称不敢。客房中原有四只美人鱼般的妖修做服侍的侍女，居然个个青丝结顶，容貌秀丽，但是张航在看到她们拖着一根鱼尾在地上走路时，顿觉无法接受，连忙把她们给赶走了。

盏茶功夫后，脸上挂着拟人微笑的老板亲自带领数位人鱼，捧上一盘盘的精美菜肴与水果，呵，竟然色香味俱全，丝毫不弱于仙宗集市上的酒楼菜肴，老板亲手在桌上放下两壶美酒，然后点头哈腰地请张航慢用，就挥手把人鱼都带走了。知道高人都喜欢清静，自己可不能打扰到这般高级前辈，只要自己服侍好他老人家，肯定好处少不了的。如果这位高阶妖修一高兴，赐给自己一颗进阶的仙丹灵草，自己不是可以免修数百年喽。老板轻轻退出客房外，一张狰狞的鲨鱼脸竟然露出喜之不胜的表情。

有免费送来的美食，张航与鼠来宝自然照单全收喽。吃饱喝足后，张航在想该如何伪装一下，免得再以这张面貌出现，肯定要引火烧身的。突然张航把眼睛盯住鼠来宝身上的毛发，把鼠来宝看得一阵发寒，“嘿嘿，鼠来宝，把你的皮毛薅下来一些给主人贴面伪装呗，好不好嘛？”张航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可对于主人几乎从没有拒绝的鼠来宝这次不干了。它拉下一张鼠脸，瞪着一对圆鼓鼓的鼠目，双爪交叉护在胸口的毛发前，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主人，我奉劝你别乱来哈，打死我也不想做一只无毛鼠的，你不要脸，我这只灵宠还要脸啊！”张航准备用强，可鼠来宝滋溜一下就跑出庭院，不知所踪了。

呵呵，这吃货怎么经不了玩笑呢？张航本来想叫鼠来宝出去购买几张妖兽的面罩，突发奇想跟它开个玩笑，却发现这个吃货还极端臭美，口口声声叫着主人好听，却舍不得身上的毛发。现在竟然扔下主人跑得个无影踪，不会吓得不回来了吧。张航只得出房来找寻，谁知喊破嗓子还是不见鼠影。只得不顾街上的妖修对自己的瞩目，一边找鼠来宝，一边看看有没有卖面罩的店铺。自己的包袱中有张人皮面具，在这里不管用啊，外面这些妖修还不是照样把你当做高人。张航只好往那些小巷僻径中寻找，谁知根本没有这种生僻的店铺，要知道谁会把店铺开在这种行人罕至的地方。

就在张航在清波城的偏僻道路中寻寻觅觅的时候，鼠来宝在客栈中把一颗心早就悔透了。原来它一时担忧当然对自己来强的，就故意奔出房间，根本没有走出客栈，而是躲在一颗无忧果树后，任凭主人呼唤，就是不出现，它想等主人先把薅自己毛发的念头丢开后，再出现在主人的面前；谁知主人竟然冲动的走出客栈寻找自己。自己一出客栈门口，就发觉主人已经消失在妖来妖往的大街上，自己可不敢在这种地方乱跑，万一回不来，就找不到主人咯。所以，鼠来宝只得再回到庭院，它相信主人一定会回来找到自己的。

一个时辰后，当张航走到一处住宅区时，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巷口迅速走进一所简朴的老房子中，没错，刚刚那个身影就是宗门禁地的山君的身影，绝不可能出错。山君他们就是为了走出禁地到外界寻找突破化形期的功法的，他来到这座妖修云集的清波城，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张航毫不犹豫地也走进了那座房子。就在他刚踏入房子的前院的时候，三道身影一下子把他围住了。“咦，怎么会是你？”山君熟悉的嗓音响起，而张航则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三妖。正是禁地中出来的猿妖袁山君、蛇妖佘灵环、鲤妖李靖涛，唯独没有鹏妖彭凌天及树妖荣元洪。张航呵呵一笑，对着三妖拱手说道：“禁地一别，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三大妖王，还有两位也在这里吗？”山君首先关上大门，然后请张航到屋里说话。

经过山君的叙述，张航终于了解了三妖在这里的原因。原来，五大妖王从禁地中出来后，各自去寻找自己的机缘，而三妖在经过多方的问询打听之后，分别来到了清波城，三妖在城中竟然巧合地会面了，就决定集合在一起，共同谋取功法。因为在禁地中自封妖王的三妖，自从来到这外海后，才发现像他们这种修为的妖修数不胜数，而完全化形成功的妖修也不在少数，这才摒弃原先的孤傲与自负，主动想到要联合起来，共同谋取功法。而在听说张航也要为自己的灵宠求取功法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张航破禁的能力，决定把张航一块拖下水。

“这么说你们对于拿到功法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喽？”张航看到三妖神秘诡异的样子，好像知道了一点途径一样的模样。“不瞒张小兄弟，如果想要一些不入流的功法，或者低阶功法，那么你只要有灵石，就可以办到。但是我们想要的高阶妖修功法，外头怎么可能轻易得到。”山君说到这里，突然降低声音：“我们都了解到了，清波城的内城清波老怪的居所中收藏着许多威力强大的功法，我们正要想办法潜入内城去盗取呢。”说罢，三妖虎视眈眈地盯着张航，好像忌惮他翻脸去找清波老怪报告一样。

“嘘，你们的胆子够肥的，你们知不知道清波老怪是十级妖修。你们不要命啦，竟然敢到老虎的头上拔毛！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非得如此以命相搏吗？”张航管不了三妖看着自己的眼神，而是倒抽一口冷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哼！张航小子，你以为高阶功法你想要就有吗？没有冒点风险想要得到想都别想，这事我们已经给你透露了，你答应就好，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我们不介意杀人灭口！”蛇妖佘灵环冷冷地哼声说到，阴冷的蛇瞳闪过一丝杀气。

“呃，在下只是一个体修，你们有必要非拉我下水吗？我保证不泄露各位的计划，再说就算我去告密，凭我人族的身份，这些妖怪会相信我吗？只怕未等我说出话来，早就被妖怪们杀死啦！”张航自己并不需要妖修功法，而给鼠来宝的功法，只要在清波城多滞留一段时间，自然会想办法弄到的，所以真的没必要跟在妖王后面去送死。“我们看上你，自然不是想倚仗你的修为，而是我们担忧放置功法的密室中有禁制保护，而你恰恰就会破禁咒，这可是我们亲眼目睹的，所以你再怎么不同意都不行！”袁山君终于说出了一定要张航参加的原因，就是看上张航有破禁的实力。

“张航小子，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可知这是天意了。打瞌睡就有人递上枕头，正愁有禁制无法破解，你就来了。嘿嘿，只要你帮我们取得功法，我们几位一定有厚报的。”鲤鱼妖李靖涛捻着一根鱼须，舒心地说道。袁、佘二妖也有同感地点着脑袋。张航想都别想从三位妖王手里逃跑，只得答应他们一起盗取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