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潜修

张航这次回到洞府后，就没有再到宗门凑热闹了，少年心性谁不是喜闹怕静，但想到有生命之忧，也就老实了。每天除了原来的四门功法练习外，张航还坚持在瀑布下冲刷，每次至少一个时辰。这天张航在瀑布下打坐后，看着在悬崖峭壁上攀爬自如的小白，突然想到自己何不向小白学习攀登的技巧，说不定也是一门逃生的本领。所以他又给自己增加了一门功课——攀岩。小白在了解了主人的意愿后，果然手把手充当起了教练，吱吱呀呀地比划，耐心地教导。

张航现在的臂力增长的快，加上有轻功的底子，况且有小白这位师傅的指导，一般的峭壁在他稍加练习后，都能顺利攀登，唯有瀑布两侧的陡壁实在过于垂直溜滑，没有小白这种天生的身体构造，想要顺利上下，游刃有余是极为困难的。张航的目的想要跟随小白到它的巢穴中瞧瞧，所以这面陡壁必需拿下，如果张航真的可以在这种几乎没有支点的垂直断崖上来去自如的话，想来世上的所有悬崖峭壁都应该难不倒张航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张航铆足了劲，誓要征服，但是确实不易，这种地方小白也帮助不了，多少次他摔得鼻青脸肿，龇牙咧嘴，幸亏有淬体的药浴帮他祛淤活络，不然还真难维续。

倒是楚叔在看到张航每次回来都是淤伤，心疼不已，在得知是为了练习攀岩而摔伤时，不由得哈哈大笑，他说普通人哪能与猿猱相比，都是借助一些器械或钩绳才得以飞檐走壁的，不过相传有一种世俗的功夫叫做“壁虎功”的，只要习得大圆满，就可以穿窬游壁如履平地。张航一听顿时两眼冒光，这不正是自己需要的吗，赶紧叫楚叔告知自己功法，楚叔两手一拍说道，俺是修士不是武师，哪里会这种世俗的功法，不过宗门的藏经阁收罗各种世俗的功法，哪里可能会有。张航没有进入藏经阁的资格，就央求楚叔帮自己复制一套，至于所费灵石张航手里还有一点舅舅留给他的。楚叔没办法只好收了张航递给的灵石，答应第二天给他去找找看。

第二天，眼巴巴等着楚叔的张航终于等到了好消息，楚叔把壁虎功的功法给复制回来了。张航得到功法如获至宝，立即阅读领悟，发现这门功法确实奇妙，是一种结合轻功、内功、技巧与力量运用的功法，整套功法也是分为四个阶段，待练至大圆满境界时，就能糅合修炼者的全部能量与功夫，可以做到在任何高墙峭壁都游刃有余，是一些穿窬飞贼的不二法门。

其他武功也达到大圆满境界似乎遥遥无期，使得张航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壁虎功的练习上，因为你的武功底子好，加上原先有攀岩的基础，壁虎功好像就是为了张航量身定做的一套功法一样，在张航迎来十三岁生日时，他终于把壁虎功也练到了大成的境界，使得他虽然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在瀑布两边的陡壁上自由上下，但至少也没有当初狠摔的惨景了。想想只要自己把壁虎功习得大圆满，就会如同小白一样在陡壁上来去自如，就可以踏入小白的巢穴参观，这让张航内心火热，因为张航在想小白既然识得灵草，会不会在它的巢穴中发现什么宝贵的东西，如果小白在它的巢穴中收藏了一批天材地宝，那不就是等于是自己的喽，小白没有主动拿出来，应该不是舍不得，只是它不知道自己需要而已，而自己只要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可以帮助凡人长出灵根的仙草，比如舅舅出去给自己寻找的一种叫做“天仙果”的东西，据舅舅说这种仙果只有拳头那么大，但果实极像一位仙风道骨的天仙，栩栩如生；他说凡人只要吃了一枚这样的仙果，一定可以超凡脱俗，生出灵根；这种仙果没有列在《天材地宝大全》这本书中，估计可能是极为渺茫难寻，不过在书中有一种叫做“龙灵花”的仙草，红叶黄花，九片花瓣中隐约可见九条神态各异的飞龙，书中讲用龙灵花的汁吞服，可以生灵根为半仙之体，不过这种仙草的出处书中却没有记述，但既然有图有说明，肯定是有人目睹的，说不定小白也搞到了，不然它怎么会拿得出避水草这种仙草。

日升月落，春去秋来，潜修的日子飞速过去，转眼就是张航十四周岁的生辰了，舅舅依旧杳无音信，四门武功也是进展不快，现在距离十六岁生灵根的最后期限只有两年时间了，被张航投入最大精力最多热情的壁虎功，终于习得大圆满境界，这还要感谢小白的鼎力支持才能这般神速的。原来自从壁虎功练至大成境界后，张航就要求小白在陡壁的上方拉着自己，或者在后面扶着保护自己，然后逐步慢慢地放开保护，使得张航贴在峭壁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又在小白的帮助下，紧贴垂崖的张航缓缓地移动，先是一寸寸，后来是一尺尺，最后是一丈丈，渐渐地张航开始上上下下自由移动，真正做到像一只壁虎一般，实在令人叹为观止；也不知是张航仙丹吞服过许多或者灵草淬体的缘故，他变得身轻如燕，是学习壁虎功天才，所以这才一年多的时间，就达到大圆满境界了。

这天张航跟在小白的身后，攀爬上了瀑布的陡壁，随它移动到瀑布后方的石壁上，果然一个高近丈许，宽约七尺的岩洞出现在瀑布的后面，张航小心翼翼地跟在小白的后面钻进了洞穴。“嗨，我成功了！”张航忍不住暗自呐喊。张航在原本晦暗不明的石头甬道中越走越惊讶，因为他发现甬道越来越宽，分叉路口也越来越多，这些通道弯弯曲曲，或宽或窄，也不知道通向何处，且愈发的明亮，莫非里面还有照明装置？这样大约行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张航发现小白把自己带到了一个宽敞的石厅，整个石厅面积约有十丈宽广，高有二、三丈，石厅中遍布倒挂的石笋、石柱，而这些密集的石柱上都闪烁着莹莹的光芒，看来正是这些石头具有发光的材质，也不知是何种石矿，所以这里才这般光亮。

小白朝着石头大厅的中央走去，爬上了一块像大床的平整大石上，石床也是熠熠生辉，好像布满了天河星辰，闪得小白都有些影影绰绰，忽明忽暗的，张航也坐到了石床上，顿时被一股幽寒冰凉的感觉刺激了，好似坐到了一块寒冰上。不到数息时间，张航觉得从石床上涌出缕缕寒气直钻进自己的肌肤，弄得他浑身的汗毛都根根竖起，不是他这种习武有成的人估计一下都坐不住的。张航不得不运转起三春圣体功来抵御钻入肌肤的寒气，咦，刚刚把体内的内力运转一个大周天，张航赫然发现自己练习内功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而且内力把这些寒气运转开后，自己四肢百骸都感到非常舒坦，好似酷暑时节在树荫下清风拂面的爽快感。张航顿时来了劲，也不管小白还在身边，马上进入练功状态，一个时辰之后，张航徐徐睁开了眼睛，哇，这里练习内功的效果实在好极了，这才一个时辰居然抵得上在家里练习十来天的效果，看来在这里先把内功推向大圆满境界是完全有可能的，其他的功法在内功大圆满的情况下，应该也会更容易突破的。想到这里张航高兴地蹦了起来，却奇怪的发现小白竟然也在石床上盘腿打坐，一副修炼的模样，难道小白也懂得修仙吸取天地的灵气吗？莫非这里的这些寒冷古怪的寒气是极为浓郁的灵气，这样就解释了自己修炼速度加快的缘故。

张航虽然修炼的是世俗的内功，但在天地灵气浓郁的地方练功肯定是事半功倍的，在洞府中练功已经比外面的世俗地方快了许多倍，在小白的巢穴练功更是比洞府快上许多倍。看着闭目修炼的小白，张航想到不愧是灵兽啊，它倒比自己先修仙了。张航溜下石床在石厅中四处查探，看看有没有小白藏宝的地方，可惜他转来找去，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这里出来石头就是石头，没有任何植物之类的东西，难道这里就这样，就是一个灵气充裕的修炼圣地吗？

张航在石厅的左边角落尽头发现了一根从地底冒上来的石柱，本来这东西在这里到处都是不算什么稀奇，但是这根一人高大腿粗的石柱却非常光滑，很像经常被摩挲而造成的，不是其他的柱体或石笋般尽是疙瘩，张航也试着用双手抱着石柱摩挲，当他无意识中转了转，石柱竟然有点松动，张航就双手使劲一转，石柱果然缓缓地转动了起来，随着石柱的自转，石柱后面的一堵石壁轰然向后打开，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石壁后面竟然有一道盘旋而下的阶梯。如果说石厅是天然形成的话，那么这道阶梯则是百分百的人工建筑了。就是不知道是何人所为，张航扭头看了看还在修炼的小白，搞不懂小白究竟知不知道这里另有乾坤，不过小白能住在这里应该与这座神秘的洞窟有点关系，或许同小白的父母有关系，但是自己从来未见到小白的父母，从小白最初看到自己即好奇又畏惧的表情看，它应该是经历了些东西，或许与它的父母有关，也或许就是同这里的原先的主人有关，不过张航现在不可能去过于思虑这些，他正在犹疑要不要沿着旋梯下去。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张航可不希望下面有什么不可预测的风险，要不要叫小白一起下去呢，小白的知觉非常灵敏，有它在一旁自己或许可以避开一些未知的风险。张航想到这里就跑回去打断了小白的修炼，拉它走到了旋梯的入口处，谁知小白一看到打开的石门，竟然惊吓得低吼起来，它紧紧抱住张航，即不敢靠近旋梯，也不让张航走进。弄得张航也紧张起来，莫非下面有什么妖兽怪物吗？张航在心中考虑两种可能，就是小白的这种畏惧，是昔日这里给它留下所害怕的东西的记忆，还是刚刚它感应到了可怕的东西？如果是后一种，那么应该先赶快把石门闭合了，如果是前一种，那么可能与它的父母的遭遇有关。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还不是适合冒险的时候，自己的修为太低，甚至还不是一个修仙者，如果冒失闯入妖兽的巢穴，自己将必死无疑。这样想着，张航就把石柱朝相反的方向转动了一下，果然石门又隆隆地紧闭上了，从外面丝毫看不出一丝缝隙。

小白终于放开了紧紧拽着张航的衣裳，嘴里也不再低吼了，张航看到小白平静了下来，没有再次打开石门。并不是他不想知道下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他肯定自己终究会来一探究竟的，但不是现在，要说现在最令他心动的事，无疑是跟随小白潜入宗门禁地，去采撷那里面的天材地宝，但是张航知道自己在禁地中是没有一点自保实力的，就像现在从旋梯下去，也是祸福未知的，他只想先把武功全部练到大圆满境界，然后想办法得到几件符器，这样就有实力去禁地了。当然，在十六岁到来之前自己还未能达到大圆满境界，或者没有长出灵根，也要冒险进入禁地搏一搏了，而这里应该不是最迫切要进去冒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