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才又能如何?须知今日参加县试之人,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汜水县之人,难道有才就能不认祖宗了吗?我跟你说……”
“够了!”
于诚还想说什么呢,就被刘县令一声断喝打断了。
只见他阴着脸瞪着于诚,双眼之中的怒火如果能喷出来,估计于诚早就火化了。
二堂众人被刘县令突然的爆发吓了一跳,全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刘县令。
结果……
刘县令运了半天的气,这才说道:
“前段时间,刘某偶感风寒,被家兄知道以后,派了我家侄儿前来膝前尽孝……时至今日,风寒刚好,我这侄儿来不及返回原籍参加县试,便在这里与汜水学子一较高下……
不错,子轩正是我刘家子!”
此言一出,二堂之上一片哗然。
刘子轩是县令的侄子!?
怪不得才学这么好……不对,怪不得他能排名第二通过县试!
这不是扯淡呢吗!?他一个外地人,凭什么到我汜水来县试!?
要是他不来,合格的名额,会不会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议论纷纷之后,便是群情激奋!
谢直听了也是闷了一肚子火,这种事要是放到后世,岂不就是那种有钱有势的人家给孩子办了一个首都户口,这要是高考,差一百分跟玩儿一样!这对人家首都孩子公平吗?然后再想的深入点,这对全国的孩子公平吗?真没想到大唐竟然也这样!
于诚更是挺身而出。
“县尊!他县学子如何能在我汜水县试?
您身为一县之尊,不但不阻止,还让他通过了县试,获得了仅有的几个府试名额!
如此行事,岂不是要寒了我汜水学子的心?”
刘县令黑着脸,不说话。
又是杨龟寿出面。
“于诚!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什么他县本县,还不都是大唐学子,难道你前往洛阳省试,尚书省也给你分个什么汜水京兆不成?难道你考中进士之后,也只能回到汜水当官不成!?
你于诚现在不想着积累自家学识,却纠结于他县外县之争,岂不是本末倒置?”
于诚:“你放屁!”
杨龟寿:“你才放屁!”
柳放:“表哥说得对!”
几个人竟然当场在二堂吵了起来,谢直在旁边一看,站在于诚身边的,多是一些寒门子弟,站在杨龟寿身边的,不是县学同学就是县中大户中人,还有几个富商子弟想说话却不开口,就那么傻呵呵地站着。
这个有点意思啊。
谢直又看了看居中而坐的刘县令,只见他望向于诚的目光中满是愤恨,但是望向杨龟寿以群人的目光中,却是带着一丝隐含的期盼和希望,就像……就像看待盟友一般。
盟友!?
谢直心思电转,渐渐地明白了过来!
我说刘县令给杨家站台如此不遗余力,原来如此!
他恐怕早就想让自家侄子在汜水县试,又知道这种事一定会激起大规模的反弹,怎么办?拉拢一批,打压一批呗,就县中士绅和寒门子弟中做选择,拉拢谁、打压谁,这不是明摆着吗?以如今二堂之上的这种局势,恐怕县中的大户,除了谢家,都被刘县令拉拢到他的身边了,估计县中富商也没有逃脱他的魔爪。
县中大户支持,最起码是不反对刘县令的侄子在汜水县试,而刘县令点中杨龟寿和柳放,然后再对其他人家作出补偿。
这个交易,大差不差,就是这么回事!
估计让自己排名第四,只取前三,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就是为了恶心自己!
想明白其中的逻辑,谢直顿时浑身通透,三爷能让你们如了意!?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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