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十点多了,德义催了几次,山丹才站起身,到德臣耳边小声儿说了句“我回旅馆了,你好好的”,然后温情地看了喜鹊一眼,和托娅走出了病房。两人还没等下楼梯,就听到喜鹊兴奋地高喊:妈——妈——你快回来——我爸能动啦!
走廊很静,喜鹊声音很高,山丹一听,当时就惊呆了。
托娅激动地说:喜鹊说——姐夫能动了!
两人立即跑了回来。
喜鹊还在兴奋地欢呼:我看到了,妈——我真看见动了——你刚一出去,我爸手就动了——真的,我没骗你——老叔,你看到了吗?
喜鹊的欢呼也惊动了医护人员。很多人都跑进屋里,盯着德臣,但他——还是一动不动。
喜鹊坚定地说:妈——明明刚才动了——我没看错的——就是右手。你看,你看——是不是手指动了——
这一次,山丹看到了,德义也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
而且,沉睡了这么长时间的敖德臣也想看到大家,他在极力地睁开眼睛,只是眼皮太重了,足足有千斤重啊。努力,努力,再努力,德臣终于用一股激进,把封闭眼珠儿的大闸门打开了!
张梦龙医生激动地说:奇迹!又一个奇迹!
…………
喜鹊在学校里天天往回打电话,再后来还能和爸爸说几句。每天得到的消息都是令人欣喜的:
能坐起来了——
可以自己吃饭了——
搀扶着可以下地了——
自己拄双拐能走动了……
一个月后,德臣出院回家了!
德君、代小、德义都请假,陪着回到桂丽丝嘎查,全家人终于可以团聚在一起了——喜鹊通过手机微信视频,也“回家”了。
宝力德、吉雅带着一家人赶来了。
敖嘎尔迪、玉兰带着一家人赶来了。
铁山、刘杰带着一家人赶来了。
还有嘎查里的扎那一家、胡算计一家、金镫一家,包括吴老懒一家,都赶来了。
敖家“过年了”!斯琴更是乐得如同开放的花朵,她特意要求让德臣先躺在西屋一天,并把炕头儿让给他,虽然现在天不凉。
斯琴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感谢长生天,感谢医院和医生,感谢大家伙儿,我又“捡”回一个儿子!
热闹了两天,敖德义也该回城去班了。山丹帮他们收拾东西,自然要带一些腌好的咸菜。
山丹对代:嫂子,你和大哥是不是也该去回班了?
代小:我们和刘经理请假请的长,再呆几天陪陪你们和咱妈。德臣还需要照顾,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山丹:嫂子,千万别考虑我,我没事儿。
“我们还是再呆几天吧。特别是德君,他惦记着德臣,不让他伺候几天,他心里不得劲儿。”代得很动情。
斯琴发话了,说:那就呆几天吧。他俩不像德义和喜鹊,一个管事儿的一个学的,他俩早一天晚一天问题不大。
山丹当然理解代小的用心,没再说什么。
临行之前,德义没有惊动谁,悄悄来到孔雀屏草原采回一束萨日朗花,插到罐头瓶里放到了东屋。
德义说:二哥,老弟我得回酒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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