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的钱,基本上是想怎么投就怎么投。而募集来的钱,就需要多一点监管,而且往往不会直接拿去搞最激进风险最大的项目。
就算一定想用于高风险项目,至少也要打个包分摊配置一下。
顾玩对金融不是很了解,还是五月份跟着表哥见世面那几天里,临时学到这些常识。
他想了想,追问道:“那这事儿你跟我说,是几个意思?要我怎么配合?”
周轩轻松地耸耸肩:“没要你怎么配合,就是知会你一声。九月份之后,铯原子钟研发项目,就可以逐步公开了,会进入全力冲刺阶段。我估计,大洋国那边相关的研究所,就算意识到这里面的价值,也来不及追赶了。
另一方面,研发公开之后,也可以更好地利用社会资源。要是你有能力提供一些外协、解决一点分包的技术点,到时候完全可以市场化谈判,从中分一杯羹。
如果是倒退几个月,我不会跟你说这些。不过看你小子最近,简直逆天,说不定你还有什么绝活儿呢。”
“技术研究是很严肃很科学的事情,没有什么绝活儿。这不是打游戏,开不了外挂。”顾玩义正辞严地申明,先把表哥不切实际的期待打消掉。
他隐隐然有些期待,想尽快看到谢大强与何子航的下场。
周轩与顾玩轻松愉快地展望着下一阶段的对策。
与此同时,何子航正在接受命运的煎熬。
他已经后悔了。
“为什么五月份的时候,我要为了拉拢区区一个谢大强、让他到老板面前揭发周轩管理不善、违反公司商业机密纪律,就给他那个辣鸡项目投钱呢?
只是让谢大强报个案恶心一下顾玩,怎么才几个月,对方就成了公众人物,还大有被媒体深挖开扒的趋势?
我做的这一切,收获跟付出、风险,完全不对等!”
这是何子航内心绝望的呼声。
他原本的计划,是多运作几个月,看上去再好整以暇一点,到年底左右,再跟他之前结交的那些煤老板摊派,把谢大强的“共享电话亭”项目吹嘘得牛逼一些,让煤老板们给个高一点的估值,然后风云基金的自有资金才好逐步出货撤走,把锅彻底甩给煤老板。
如果有半年以上的持有期,这个说服工作就会相对好做一些,就算最后煤老板们赔了,也会稍微觉得情有可原一点,而不会直接认为是被诈骗。
但是现在,风云基金自有资金的持仓时间,被压到了仅仅四个月五月份建仓,九月份就要出货了。
煤老板们只是不懂高科技风投,但人家也不傻,也会问同行打听其他基金一般要持有多久、才算是“真心投资”。
何子航太难了。
顾玩跟周轩相谈甚欢之后的次日,也就是8月17日,星期一。
何子航孤注一掷,在老板的命令下,在方舟市市中心最高档的雷迪森大酒店,最后一次约见他的那个煤老板朋友。
无论内心多艰难,见资金委托人的时候,何子航还是一脸的兴奋,好像满脑子赚钱的主意都要溢出来了一样:
“黄总,好机会!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共享经济的项目,本来说好了年底有下一轮融资需求。不过现在,九月份就有融资需求了!
你现在进场的话,估值会比原来预期年底时会达到的估值,低25!也就是说你要拿到同样比例的股权,现在能少花25钱!你还等什么呢!”
他口中的黄总,自然是那个煤老板了,叫黄赫,是个脑满肠肥挺着啤酒肚的油腻秃头。
黄赫听了何子航的介绍,眯缝着眼察言观色了几秒:“这种项目,你们口口声声说有前途,自己这么急着走?
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谁都知道共享电话亭是没前途的,就是蹭了个共享经济的风口。我之前听你叨逼叨,那是看在还有其他下家能被你忽悠来的份儿上。”
“下家真有,你看这些潜在投资人材料,我不骗你”何子航表情无比真诚地给黄赫看各种材料。
黄赫一拍桌子:“那你这么急着走什么意思?要我相信你,你们风云基金的自有资金就该跟我共进退、同进同出!别扯什么你们先走一步的屁话!”
何子航苦口婆心地解释:“我不是几个月前就跟您说好了要同进同出的么,但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我们风云基金的自有资金,现在因为突发项目,一下子紧缺了。
您别看我们一共被客户委托托管了几十亿的资金,可我们的自有资金,也就人民币几个亿的规模而已。现在我们有个重大科研项目套牢了,还涉及到跟外国人的科研竞赛,必须孤注一掷,一下子2000万美元进去,可不得挪出两亿人民币的自有资金么?所以我们才给您机会,打着25把谢大强的共享电话亭项目股份拿去。”
黄赫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的厉色:“那为什么不让我的资金投那个重大科研项目?你们没钱,可以拿我的钱去那些高大上的项目啊,我很乐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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