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花的世界,草的海洋。落日的余晖洒落而下,把它们点缀成了淡金色的世界。
在这花海的边缘,一个身着一席粉色长裙的少女,面若惊慌,不停的呼唤。
这粉衣少女莫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她面如白玉,颜若朝阳,一双大眼睛更是颇有灵气,不过此刻却略显幽怨。
她嘟着小嘴,大声呼道:“天送哥,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回家了啊!回去晚了,爹爹又要开骂了!”
许久,却并未有人回应她。她气的跺了跺脚,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并传来了阵阵虫鸣声,这是夜晚将要来临的征兆。
在这花海的中央,一个身着白色长衫的少年依旧徜徉在那里。
他面色苍白,略显病态。眉如利剑,不需任何修饰,深邃的眼神偶尔泛起些许雾气。
这不是懵懂,而是对双亲的思念!
他身材修长,肌肤凝白如雪,瀑布般的乌发微垂而下,隐约传来莲花般的清香。
如冠玉般的五官充满了秀气,只是与其不符的是,他坚挺的鼻梁下面,却生有一张紫唇,颇显妖异。
“噗!”
他吐掉了嘴里叼着的那根杂草,盘身坐了起来,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清澈。
远方似有火光传来,其中并兼杂着训斥声跟埋怨声。
他扯动嘴角,露出微笑。他知道,孙伯伯又一次焦急的来寻找他了。
“腾!”
他站了起来,手持一本无名册,当即揣在了怀中。转身朝着火光处走去。
“你们几个臭小子,以后要是再不把天送给我看好,看老子不打断你们的狗腿!”
来人正是孙延廷,十六年光阴逝去了,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其性格也依旧没有变,仍然是性如烈火。
此刻,他正带着他的四个儿子狼虫虎豹前来寻找慕天送。由于天色较暗,所以人手一个火把。
“爹!天送弟弟既不会说话,又不能修炼,每天只能练些粗糙防身的武技,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看些旁门左道的书籍。
您让我们整天看着他,真的是很无趣的您知道吗!”老四孙蛟豹埋怨道。
“啪!”
他一个踉跄,差点应声趴在地上,其屁股上多了一个醒目的大脚印。
“妈的,天送要是少了一根毛发,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孙延廷一声喝骂。
其他几人见状,当即闭上了嘴巴,以免祸及鱼池。他们老爹什么性格,没有比他们更清楚的了。
“这小子跑哪去了,早知道刚才应该把娇彤带出来就好了。哼!这个死丫头,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孙延廷自言自语,小声嘀咕。当下,狼虫虎豹皆是闭上了眼睛,心底为小妹孙娇彤默哀了三秒钟。
“嗤!”
一道轻微的破风声传来,花草立分两旁,中间闪出一道间隙。
微风轻拂,一道模糊的白影快速掠过,身形之快,令人咋舌!
孙延廷露出笑意,迎风而上。他果断出手,劲风所过之处,花草皆被焚成了灰烬。
仅仅三招,他便伸手抓住了来人,道:“臭小子,你还敢偷袭老子!”
他揪着来人的衣领,抬起一脚便是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哦哦……天送终于挨揍喽!”狼虫虎豹皆是大叫。
孙延廷神色一动,叫骂道:“你们几个王八犊子谁也少不了!”
几人一听他们老子发狠,当即一哄而散。
孙延廷跟在后面就是一阵狂追,不一会儿功夫,四方皆传来了阵阵的哀嚎声。
天送呵呵笑了,他抬手挠了挠头,这画面真的很温馨。可惜,他却融入不了。
这些年来,孙府上下全都对他特别的照顾。这感觉不像是在照顾孩子,反而更像是在供奉着老祖宗一样。
这让他心底涌起别样的滋味,他渴望自己能够彻底融入这个家,可他越是渴望,就越觉得自己离他们越远。
尤其是近年来,他的脑海中总是会不定期浮现某种莫名的画面。
那些画面支离破碎,残破不堪。偶有神光冲破天际,致星辰幻灭;亦有万族征天大战,致生灵涂炭!
每每想起那些血腥的画面,他就会惶恐不安,有时更会莫名的心痛,想要大哭一场。
他害怕了,他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变得不再是自己。
“不,我不是谁,更不是任何人,我就是我自己!像风一样的自己!”
天送摇了摇头,褪去了那些想法。他眼神开始变得深邃犀利,如神剑出鞘!
“从此我不再是慕天送,我叫慕风!爹娘,天送这个名字我会一直记在心底的!”
夜风拂过,无尽的花海之中留下了他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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