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趁机将酒盏丢在地上,一把将孙策抱入怀中,抚着孙策的后背安慰:“伯符啊,你一定要听世叔的话,先积攒实力,待羽翼丰满后,再图报仇,方可成事啊!”
心痛到不能自已的孙策哭泣道:“孙策谨尊世叔教诲,一切全凭世叔安排。”
袁术心中暗笑孙策单纯,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慈祥贤者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已上表你的舅父吴景为丹杨太守,你的堂兄为都尉,世侄你就去他们那里好好历练一番,丹杨可是出精兵的地方,到了那里你就像你父亲一样召幕些精兵,然后再拿周边趁乱闹事的蟊贼练练手,这都是文台当年走过的道路,等你有了打仗的经验,我们再一起商议报仇之事。”袁术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至于……至于文台留下的千余部曲,世叔先替你照看着,事不宜迟,你还是早些上路吧!”
此时悲伤已占据了孙策的内心,他对袁术的话深信不疑,起身谢过袁术后,就踏上了前住丹杨的道路。袁术则假惺惺地带着一众人等将孙策送至城外,望着孙策远去的背影,袁术身后闪出二人,他们分别是长史杨弘,以及主簿阎象。
杨弘问道:“后将军,您看孙策能成事吗?”
旁边的阎象也咐和道:“需不需要派些步卒前去协助啊?”
袁术看着二人,笑着摇了摇头,道:“此子有其父遗风,但能不能成材还要看他自己,派兵助他,万一有了闪失,我还要赔进去不少,现在就他一人,哪怕死在丹杨,我手上还有孙坚那千余部曲。胜,我多一猛将;败,与我无损。诸君以为何如呢?”袁术说完,满脸尽是得意之色,他大笑着骑上战马,纵马一路小跑城内奔去。
杨弘、阎象相视苦笑,待众人走远后。阎象才开口道:“善谋者在于全局,我看孙策少年英雄,稍加时日必成大器。后将军如此对他,恐怕日后他难以为后将军所用啊。”
杨弘亦叹气道:“从孙策身上,我依稀看到了其父的影子。当年后将军若能派兵从旁协助,荆襄九郡早已落入囊中,哪里轮得到刘表老儿。”
“未防重蹈覆辙,一会返回城内,你我一起再劝劝后将军吧?”阎象向杨弘请求道。
“断不可如此!”杨弘连连摆手道,“后将军现在眼高于顶,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大计划,哪里会在乎一个少年郎的死活!”
“禁声!禁声!此事说不得啊!”阎象急忙阻止杨弘继续说下去。
自知失语的杨弘面色大变,他岔开话题道:“后将军都走远了,我们赶紧跟上去吧。”
阎象点点头,两人长叹一声各自翻身上马,一同向着袁术身影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丹杨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这里山多林密,百姓生活极其艰苦,但这也养成了人人彪悍善战的民风。骑兵以乌桓、西羌为最,而能在山地丛林作战的士兵,丹杨兵罕有敌手。在袁术兵败退至九江后,他就上表孙坚的旧部吴景为丹杨太守,在打败了故太守周昕后,丹杨便成了吴景的安身之地。
舅舅见外甥自是喜不自胜,可当孙策一五一十的将来丹杨的过程告诉给吴景后,这位见惯风浪的老将听得是大皱眉头,堂堂的后将军,且出自名门汝南袁氏,孙坚又是为他打江山而死,他竟还这样算计一个涉事未深的孩人,此等行径,真令人不耻,可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也只能隐忍不发了。
吴景四十多岁的年纪,自孙坚起兵便一直追随左右,在孙坚死后,他一人撑起了整个老孙家。先是将孙策安顿下来,接着又简单将丹杨以及周边的情况尽数告知,然后将孙贲请入府中,三人一起在一密室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吴景率先言道:“伯符啊,当年你父叱咤风云的时候还没你大呢,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想做什么尽管说出来,我和伯阳都会鼎立支持你的。”
至于孙贲,他与孙策的感情极深,当年孙坚战死襄阳,他与孙策共同扶孙坚的灵柩回乡安葬,两人虽是堂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既然舅舅吴景已经发话,孙贲也跟着说道:“伯符,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与你共进退!”
这世上只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才是割舍不断的,见到舅舅与堂兄对自己如此信任,孙策拍案而起,豪情万丈道:“若想报父仇,必要有精兵,我想请舅舅与兄长与我一起募集兵士,我要像父亲那样,先荡贼寇,再图进取!”
吴景抬头望向孙策,同样的神态,同样的豪情壮志,他竟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站着的并不是自己的外甥,而是十年前准备起兵讨伐黄巾贼的孙坚。逝去的英雄又回来了,本已因孙坚的战死而失去斗志的他,只觉得热血再一次沸腾起来。吴景一边擦拭着因激动而涌出的泪水,一边站起身来拍着孙策的肩膀说道:“伯符,一切如你所言,明天我们就去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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