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大恩大德,刘翊没齿难忘,他日若有差遣,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翊行礼向荀彧告别。
荀彧一言不发,刘翊连拜三下,接着起身走出大牢,飞速向外奔去。
牢房里再度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荀彧转过身来,夏侯惇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口说道:“已经安排他出城了,荀先生,刘翊他能拖住吕布?”
荀彧微笑道:“刘翊此人素来拘谨,诳人都诳不好,我告诉他曹州牧不日就要回师,他也一定会将此事告知张邈、陈宫,而此二人皆生任多疑之辈,绝不敢轻举妄动,只会派人前来试探。我们只要瞒过试探之人,少说也能多拖几日,到时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亦于事无补了。”
夏侯惇回道:“兄长有先生相助,鄄城无忧矣!”
荀彧摆了摆手说道:“此不过是权宜之计,最多也只能瞒得半月,州牧若不能及时班师,鄄城终难保全。”荀彧长叹一声后向夏侯惇问道:“将军,曹州牧那边可有回复?”
夏侯惇摇了摇头道:“还未有动静,鄄城距徐州数百里,往来需要数日,如今兵荒马乱,到处都是流寇,消息传递耗时更久。为保完全,我已连派数人前去报信,算算日子也该有回复了。”
荀彧向夏侯惇略一行礼说道:“若不出所料,拖不了几日,吕布大军就会兵临城下。万一州牧尚未归来,鄄城安危就全仰仗将军了。”
“先生说得是!我这就去加固城防!”夏侯惇回礼后,大步流星离开了屋内。
荀彧看着夏侯惇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孤城难自存,胜败在此一举。仲德!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刘翊连夜赶回陈留,然后将自己在鄄城的一切经历,从头到尾地向张邈以及陈宫叙述了一遍。
张邈听后急得犹如热锅之上的蚂蚁,他站起身来大惊失色道:“公台,这可如何是好。我说曹操不好对付,你偏偏不听。这下反目成仇,等到曹操提大军返回,你我可都要化为齑粉了!”
陈宫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张邈后对刘翊说道:“子相先受牢狱之苦,又一路奔波。先下去好生休息,等到明日我们再商谈如何找出荀彧安插在营中的细作。”
“刘翊告退!”
陈宫安抚张邈道:“太守何须焦虑,如今兖州大半已入我手,又有温侯相助,何须惧怕曹操。再者徐州到鄄城路途遥远,曹操就算收到消息,大军折返也要花费许久。我有一计,可助太守夺取鄄城。”
“公台你就别卖关子了!”张邈急忙问道,“现在已成你死我活之势,速速拿下整个兖州才能安心!”
“荀彧不过是一名文吏,所擅长之事不过是治理百姓,绝非领兵之才。若想拿下鄄城,只需解决一人即可。”
“何人?”
“夏侯惇!”
本已平复下来的张邈听陈宫提到夏侯惇,脸上再次浮现出忧虑之色,他沮丧地说道:“公台莫要说笑,夏侯惇此人练兵有方,虽然不善用兵作战,但守城绰绰有余。鄄城城墙坚固,哪有什么可能在不破城之前,将其解决呢?”
陈宫哈哈笑道:“太守多虑了,杀一个夏侯惇何须攻城。我久闻其爱兵如子,平日里就与部下同吃同住。在他营中,就连一个刚参军的小兵,都可以凑到他的近前。若想取他这样的将帅性命,只需营中有名细作便可,何须劳师动众?”
张邈转忧为喜道:“听闻公台之意,是已将细作安插到夏侯惇身边?害我担心这么久,你早告诉我就好了。”
陈宫此刻心中很是不屑,张邈此人实在难堪大任。自己若在夏侯惇身边安插细作,那何不在其守濮阳的时候就命其下手,解决了夏侯惇,留守曹军群龙无首,必被全歼,哪还至于如此麻烦?想到这里,陈宫向眼神中充满期待的张邈解释道:“夏侯惇退守鄄城,一路留下粮草辎重无数,更有不少士卒被温侯俘虏。其中不乏利欲熏心者,我打算以他们家人的性命为要挟,再许以重利。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夏侯惇见是旧部归来,必不设防,等他们找到时机,突起发难,夏侯惇还不手到擒来。如此一来,留守曹军必军心大乱,届时再由温侯领兵攻城,则鄄城可破矣!”
“妙计!妙计!”张邈抚掌大笑道,“果然是妙计,待我入主兖州,我必重谢!”
“为太守万死不辞!”陈宫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到:张邈资质平庸,跟着他还不如去辅佐有勇无谋的吕布,如此一来便不会束手束脚。
陈宫、张邈二人同床异梦,夏侯惇却不知此时自己已是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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