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出来再找你俩算帐。”田丰丢下一句狠话后,迅速走进帐内。
“别驾从事田丰参见车骑将军。”田丰进入大帐后,立即向袁绍行礼道。
“元皓不必多礼,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啊?”袁绍问道。
“邺城尚在贼寇手中,实在寝食难安,同时另有要事需将军定夺。”田丰一脸严肃地回道。
“将军宴请冀州群豪,倾巢而出,虽声势浩大却给人以可乘之机,此乃最大的过失也。”袁绍听后心中十分不满,田丰深夜上门是来教训自己的吗?袁绍刚想开口反击,只听田丰继续说道:“将军现屯大军于此地,每日粮草耗费不计其数,邺城城池坚固,若贼众长期固守,久耗之下于我方不利,将全部胜算托于鞠将军一人,实为不取也。将军若为长久计,需向众豪强说出真相,再屯兵一粮草充足之地,方为上策。”
袁绍听完田丰的计策后,恼怒异常,倒不是因为田丰的计策不可行,而是他说要自己向众豪强宣布现实,如此这般下午的一番说辞不就成了笑话,这不止会让自己难堪,更会让老袁家蒙羞,袁绍的脸当即黑了下来:“就算作长久计,也应等鞠将军回来,待我召集所有人来此后,再作商议方才稳妥。”袁绍答得虽然得体,但语气已变得十分冰冷。
田丰刚想再言,袁绍阻止道:“此刻若说出真相,军心必溃,界时就算作长久计,亦无可能,田从事,夜已深,还是早些回帐内安歇吧。”
田丰见袁绍下了逐客令,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只得行礼告辞,在走出大帐前又忍不住谏言道:“方才所言,还望车骑将军三思,田丰告退。”
袁绍在帐中一言未发,妻小生死未卜,三子袁尚刚刚学会走路,而田丰竟劝自己作长久计,这不是分明将妻儿安危视若无物么?袁绍心中只觉得愤闷无比,又不便向田丰发火,怒极之下便大吼一声:“来人!”侍候在帐外的两名士兵赶忙走了进来。
袁绍对二人大喝道:“你二人身系主帅安危,却在帐外窃窃私语,明日各领十军棍,以示惩戒,下去吧!”
“诺!”两名士兵十分委曲的对视一眼,缓缓退出帐外,心里对田丰充满了怨言。本来不过是一件小事,因为他激怒了主帅,导致二人被打,这去哪说理去。
天无绝人之路,这本是一个妻离子散的死局,却因为一个小人物的出现发生了转机,一个对袁绍来说真正意义上的贵人。黑山贼中有个叫陶升的小头目,本是内黄县的一个小吏,因流寇侵扰不得已成为其中之一。当他带部将从城西进入邺城后,很快控制住这一地区,袁绍声名在外,以陶升这样的小人物,只有瞻仰之份,何来相见之缘。他不但命手下保护好袁绍妻小,还组织人力将大部分豪强的家眷,一并送到斥丘县以避兵祸。待鞠义赶到这里时,恰好遇见了带着一众家眷的陶升,他将亲兵留在当地后,快马加鞭赶回薄落津向袁绍报喜。
天已经彻底亮了,士兵们开始出营集结,袁绍一宿都未合眼,两个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就像苍老了十几岁,颓废与沮丧之色一览无余。众谋士也都守候在帐外,等待着袁绍的召见。就在这个时候,鞠义回营的消息传了过来,袁绍得知后,完全顾不上军规,起身直奔帐外迎接归营的鞠义。
“鞠将军,邺城情况如何?”袁绍一见到鞠义还未等他下马,一把抓住僵绳问道。
鞠义先下马行礼,满脸喜色地向袁绍回道:“天佑车骑将军,如今家眷得安,已无危矣!”
袁绍先是楞了一下,迅速明白鞠义所说之语的含义后,欣喜若狂地问道:“他们现在何处?”
鞠义回道:“回车骑将军,他们现在斥丘安顿,昨夜我连夜赶路,行至斥丘后……”鞠义将路遇陶升、以及陶升护送家眷一事简略向袁绍叙述了一遍。
所有人听后都松了一口气,兴奋之余,袁绍迅速下达将令:“全军起营开拔,立即开赴斥丘。
狂喜之下的袁绍除了迅速带兵赶往斥丘外,还赦免了昨夜受到责罚的两名士兵。等到达内黄,与妻小团聚后,袁绍当即任命陶升为建义中郎将,以谢他保护家眷之功。至于进驻邺城的黑山贼,在收到袁绍大军回师的消息后,主动离开邺城,返回了深山之中。
一次几乎断送袁绍命运的风波,就这样结束了,吃了大亏的袁绍也迅速更改了战略目标:冀州境内以及周边四处作乱的黑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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