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舟看见她忧愁的模样内心忽觉不忍差点就说出真相来,急忙转移话题:“在下听闻姑娘前天出的上联还未曾有人对的出。在下不才,试着对了下联,姑娘看看可否满意。”于是要过纸笔,刷刷刷挥毫写就。拿给如月姑娘过目。
“莫放中秋佳日过,最难重阳故人来。”他很自得的对句,女子只看了两眼面容淡淡看不出任何惊喜的情绪:“先生对的极好。”
陆之舟有些失落,苏兰因看了自己的下联可不是这种表情,那是叹为珠联璧合的绝对,心里隐隐的不服气,便起了逞强好胜之心,因说道:“刚才听姑娘的曲子,现在脑中还在回响。在下冒昧以此出个上联,姑娘可否赐教。”
“先生请说。”女子毫不介怀并且淡然接了招。
“在下的上联是:千古名曲随云散,三日余音犹绕耳!请明月姑娘赐教。”陆之舟对自己的才学是很自负的。上联可是很应景的,说得就是刚才女子弹琴的事。这个就有点难为人,如果对上了并不应景,也只能是牵强附会的句子,便是再好也落了下风。他想看看面前的女子是不是真的如外面传说的才貌双绝,当面对句可是做不得假的。
女子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抬眼看了下陆之舟的身后,缓缓吟道:“半顷碧荷入画来,四屏翰墨竟留香。”话音刚落陆之舟惊得为之一震,人家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假思索就对出下联。这也太快了吧,还如此工整。只是这里可没人画画,哪来的翰墨香。刚要说姑娘的下联好是好,可惜不太应景啊。
等等,陆之舟忽然想到什么,自己刚进来时看到这间屋子是用屏风隔开的。于是立刻回头去看,只见身后果然是立着一架围屏,上面画的是形态各异的荷花,恰恰正是四开屏。陆之舟立刻折服叹息道:“如月姑娘好才思,只可惜来错了地方。”
“小女子也是被逼无奈,先生细想啊,要不是万不得已谁家清清白白的女子会无缘无故来这种地方。”女子无奈长叹。
陆之舟很是同情她的遭遇,此时却文思泉涌立刻有了一个上联:“姑娘秉倾城貌,持文君才,倚身风尘终是客。”他是起了惜才之心,对于面前的女子竟然不敢起一点贪念。上联也是劝慰的口气,说姑娘你才貌双绝,不该倚身风尘,这种欢场之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然后又劝道:“姑娘若有什么难处,请告知在下,在下或可能够帮你。还是早早离了这欢乐场所,以免被凡俗之人看轻了姑娘。”
女子摇头说:“小女子确实遇到些难处,先生若能帮忙,自然感激不尽。只是这为难之事实在不小,先生还愿意帮忙吗?”
“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姑娘请说。”陆之舟不知怎的就脱口答应下来。
女子却冷冷一笑对了他刚才的下联:“大人读万卷书,立报国志,避走乡野输本心。”
陆之舟闻言吓了一跳,不光女子下联的一个大人称呼道出了他的身份,还有如此现实的讥讽。说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不就是想报效国家。现在用到你了,你却躲到乡下,岂不是有违当初读书的志愿。陆之舟汗颜自己输的真是一败涂地,不管是对联还是心。
“姑娘你???????”陆之舟忽然觉得哪里都不对,这女子是谁?好像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小女子明王妃,在此恭候陆大人多日了。”依就是淡定的无风无波的表情,说的话却像一条鞭子狠狠抽打在陆之舟的脸上,他大惊失色道:“您就是薛国碧桃公主!”
“正是。”
“下官该死,王妃恕罪。”陆之舟吓的脸色煞白煞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他也是聪明人,此时已经明白了一切,可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更加害怕。自己不想参与太子和明王的争斗,借故躲避出来。谁成想明王妃却因此被自己逼得在青楼弹琴,这条罪过追究起来株连九族也不为过。
明王妃没有说平身,陆之舟趴在地上不敢动。耳中却听得外面蹬蹬蹬大步流星进来一个人,来到他身边抬腿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混账东西,限你三天之内筹集一批粮食财物,运往西芒援助我皇兄赈灾安民。可免你不死,如有延误,定斩不饶。”
“是,是。下官遵命。下官即刻去办。”陆之舟都没看见康王的样子,连连答应着连滚带爬的告退。他一刻也不敢待在这里,实在没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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