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散兵推进,反攻!”
安杰洛的这道指令当然也是下达给军团的,那些临时征召的人甚至对军团的号令也是一知半解,但至少看到大军推进的时候,他们能有样学样地向前挥动长剑,刺出长矛,而非一味瑟缩在盾牌之后。
“好——好!安杰洛,到这儿,老子觉得活着逃回去恐怕没有把这群杂种杀个对穿来得刺激!”待那战旗竖起之时,乔万尼也全然将后撤这回事放在了脑后,即便他能在视线中看到一些民兵已经如无头苍蝇般一边将盾举过头顶,一边向河谷逃窜,但此刻,他全然失去了再退分毫的想法。
如果将来德索斯当成地狱,那么向前,未尝不是登天之阶。
蹄声作响,当乔万尼从侍从手中接过覆面盔与骑枪,再将晨星别在腰间时,就意味着他将战场的指挥权完全交给了安杰洛,而下一刻,这个来自热那亚的骑士,将真正履行他一生的誓言。
低对高,少对多,骑兵对步兵阵地与箭雨,没有迂回,没有序列,被记载在军事着作中所有不应该犯的错误,此时就在奥斯曼人眼前出现。
那结成长楔的百名骑士,在一个全身银甲,钢盔覆面的具装骑兵的率领下,犹如飞梭,快似疾电,刺穿了山头上的阵线。
紧接着,便是那方才还龟缩在盾墙之后疲于抵抗的步卒,带着腾腾的杀意,以投枪、硬弩与短弓,一边回敬游荡的轻骑,一边冲向山坡。
在任何人眼中,这似乎都是一场雷同自杀的冲锋……
乔万尼手中带着配重头与旌旗的骑枪将三个列在阵前的奥斯曼轻卒捅了个对穿之后便已崩断,但战马的马蹄在脱开前排长枪之后,便开始肆无忌惮地收割起性命。颅骨迸裂的声音与敲碎成熟的西瓜很像,区别只在于晨星的冲击往往会在头颅上多钉下几个孔洞。
被冲散的矛盾阵势,对覆甲战马很难再形成威胁,而在突破步兵的封锁之后,那些还在弯弓搭箭的家伙,就成了骑兵们的下一个目标。
“围过去,架住骑兵,射击步兵——”
突如其来的反冲锋让在山坡上看似牢不可破的阵脚出现了一些慌乱,但毕竟满打满算也不过区区百人,悬殊的数量差距很快便让马匹在包围圈中再难寸进,再击打马腹、蹄甲,让摔落在地的铁罐头成为待宰羔羊。
“乔万尼将军,撤出去——”
从热那亚一同带来的同僚,如今早已是乔万尼的左膀右臂,此刻,他们也相当默契地拱卫在那执掌大旗的银甲骑士身侧。
围拢过来的奥斯曼步卒对这群在团团包围中缓慢推进的骑士们几乎没有丝毫办法,而此时,不断向前移动的罗马军团,也已经足以找到角度,用弓弩进行掩护和还击。
冲锋的路上已然留下了无数的尸体,放在以往甚至足以宣告胜利,但此时的战场,却正在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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