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己知道的二叔这德性,这女人不知道又是从镇子或城里搭食的相好,定是连个名分都没有。二叔这个人,似乎胳膊肘天生往外长。放着老婆孩子安稳日子不过,隔三差五就掏钱往外跑,找个女人花天酒地。有时老婆孩子没得照应,只能来到主家。
当年二叔结婚的时候,虽然没分田,但是爷爷在河西选了一块高地,修了七架梁的瓦房带平房,足足有七分地,达到祖屋规模的一半。家具物事儿全部置办齐活,还让他带走了两箱的大洋钱儿。这些足足够天天鱼肉一生的洋钱,在二叔结婚后的一年没到就被挥霍一空。
这次二叔带来的这女人,李崇看着就没有好感,刻薄的面相,眼里闪出一种攫取的光。
原本二叔还有种被小辈看着,脸皮上抹不开的感觉,但是被李崇这么毫不客气的话一冲,脸皮胀着硬声说道,“你这孩子,我是你二叔,大人的事情不烦你用心。”
“长辈若没有长辈的样子,小一辈的人都会看不起。这个家我是大长孙,有我的一言之地。只要还在这一亩半的地上,就是长房说了算!外面举火把的,告诉我你们应该听谁的!”
掷地有声,同时一种无形凌厉的压迫气息从李崇身上散开。在香港跟着师傅招允学拳,尤其是在西营盘与石塘咀间打拼势力磨练出的铁血,不自觉的就在举手投足间带上了这种说一不二的威势。
“大老爷!大少爷!”小同叔在外面带着一众护院高声喊道。同时心里感叹,还是大少爷回来好啊,大少爷从小就有主见,要做一件事情就是说一不二。
相比之下,同样是读书,大老爷的性子太软,一些话说不出,一些决定也犹犹豫豫。这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的,不然总给二老爷这样闹下去是个什么道理?当然,跟着这样的老爷,自己这些下人们还是很好过的。
二叔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着冷笑说,“呵,在外面喝了洋墨水,怎么,就想教训你二叔了?我可是你二叔!”
“所以说这是家族是内部的事情,在这之前,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先清出去!这张桌子不是什么都可以上桌的!我此行回来,带来了西洋药,能治好爷爷的病,不想一回来,爷爷还没见老祖宗,二叔你就想争家产!这事情待会再说,现在我去屋内给爷爷用药。”李崇说着走到女人面前,“嘘~”一个口哨声,大黑和二黑两只狗兴冲冲的蹿到李崇脚旁边,随时等候指令。
“在此之前先把这什么身份也不是的女人给我丢出去,碍眼!”话音落下,两只黑背直接一跃而上。
“啪嗒!”一声,直接把二叔带来的女人从椅子上拖了下来。
“啊呀!”薄嘴唇红指甲的女人被大黑二黑撕扯着衣角,惊恐的大声大叫。
“你!”二叔一怒而起,当着自己的面,放狗咬自己的相好,自己的脸面被摁在地上使劲的摩擦啊!抬腿就是要向两只狗狠狠踢去。
大黑二黑反应灵活,跳到了一旁。
薄嘴唇红指甲的女人泼劲也上来了,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把衣服一扯露出一大片的雪白,头发一揉,当下就开始嚎起来。
奶奶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父亲碍着读书人的面子转过头。
“你这是做什么,小孩子都在,把衣服穿好。”显然女人这一出也出乎了二叔的意料,二叔上前的时候,这女人边哭嚷着“你们一家都欺负我!”边伸手一抓,挠了二叔一个花脸。
“啪!”一个大嘴巴子下去,吃了亏的二叔大骂道,“臭娘们,给脸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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