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宋庭耀见粟清海难于决断,便提议道:“留一半,走一半,如何?”
粟清海和任之久都觉得折衷之法可行,于是委托任之久暂时代为兼管本地民政,由刘文卿佐之。主力大部则带着一半俘虏和几乎所有民夫凯旋回师。
郭继恩在扶余城内一直强留乞仲烈雄,不许其先行返回忽汗州。直到前线军书传回,他才展示给乞仲烈雄观看:“乌伦部既平,咱们这就启程往贵处去也?”
乞仲烈雄虽然料知汉军必定会获胜,可是也没有想到月余功夫便拿下了会宁府城,不由得愣怔出神。
他住在这扶余城内,心中一直有些惶惧不安,后来那位王宪使又到了扶余,总喜欢来找他议论施政之事、华夷之辩。乞仲烈雄心唯唯,王仲扬不禁瞅着他道:“制军夸赞你是一员干才,老夫瞧着,不过如此!”
乞仲烈雄心中恼怒,回想起方才的军书,惊骇之意愈甚,神色却愈发谦恭:“王宪使责备的是,在下虽也读了些书,却是资所限,懂的东西并不多,还望宪使往后不吝赐教才是。”
“何必藏拙,王某已经瞧出来了,”王仲扬打量着乞丐雄烈,“都使乃是有大才之人,无怪乎能得制将军重用也。”
乞仲烈雄正要谦逊几句,郭继恩已经不耐烦道:“别再互相吹捧了,且瞧瞧到了忽汗州之后,你们两个是暗中竞斗,还是精诚协力,彼此相助?”他摆手制止两人再话表态,“明日便要启程,二位父母都先回去歇息罢。”
两人退下之后,程山虎问郭继恩道:“的瞧粟统领用兵,也是平平无奇嘛,何以将军这等看重于他?”
“善战者无智名无勇功。平原之地,最利骑兵作战,敌我两军,在这勃海平原之上,便如舞龙一般缠斗,粟统领能令乌伦布台未能讨得半点便宜,足见其料敌以宽,沉稳老辣,绝非轻易可为之事。论起领兵作战之才,燕营两镇之中,惟有周恒周统领能与之比肩了。”
他着吩咐傅冲给营州统领署发文:“营州军再行扩编,以第一师第三旅为枝干,筹设第六师,仍驻沈阳,以毕文和为第六师检校副点检。”
“是,”傅冲迟疑应声,“营州军又要扩编?”
“往后会另行设立黑水道,置兵驻屯。”郭继恩慢慢道,“薛宁的第一师也要就地扩编,然后将名册报至沈阳。”
“如今营州全境已复,兵马却是不减反增,只怕是本地财赋,会更加吃紧。”
“水师是由燕镇拨银,不由沈阳承担,则区区六万之兵,营州还是支撑得起的。”郭继恩注视着傅冲,缓缓道,“会宁府既得,咱们往后,才算是真正要去争夺下了。”
傅冲吓了一跳,正想点什么,郭继恩已经转头吩咐舒金海:“明日就要去忽汗州,教伙伴们心预备。”
完,他往椅子上一靠,闭目养神。
诸人都悄悄退至门外,许云萝想了想,过来轻轻帮他揉捏肩膀。
“多谢,”郭继恩依然闭着眼睛,轻声道,“从扶余至忽汗州,八百里路途,咱们要昼夜兼程,速去速回。很是辛苦,你吃得消么?”
“婢子整日跟在将军身后,其实都没有做事,有什么累的。”许云萝瞧着他的侧颜,“倒是将军,你面色有些发青,想是睡得不安稳,心思太重了。瞧着将军每日运筹帷幄,其实心里一定觉得很是疲累罢。”
“累,是真的很累,想的事情太多了。有时梦中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又究竟要做什么。”郭继恩低声道,“梦里不知身是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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