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峰关不毒就在浑河流域千沟万壑中溜达,中间碰到了七八个部族,不过,根据故人阳关资料上的介绍,都绝对不是苍茫大地工会能吃得下的,他也没敢轻易启衅。
其实,丰州境内契丹各部族大致的活动范围,春天放牧、冬天过冬,并不是特别的秘密,无论是自己收集,还是从辽国玩家手中买情报,都不算很难,但各部族实时的战力变化,比如战备等级、青壮有否被大批征调、在和其他部族的战斗中损伤情况,就很不容易掌握,而恰好是这些,才是峰关不毒,或者说,苍茫大地,真正需要的。
其实,以玩家现在的实力,大宋玩家来契丹境内打草谷,根本是异想天开,峰关不毒也没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他深入契丹境内,锤炼肉身为主,至于挣银币,只是顺手而为,打的就是捡漏的主意,说穿了就是撞大运,看能不能碰上一个元气大伤的兔子。
即便是一无所获,他记下丰州的地形地貌、人口、物产等等详细的情报,回去交给公会,也能换公会贡献度,未必就比留在要塞为差:易容术,毕竟是稀有技能,相比于一般的大宋玩家,峰关不毒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在第四天的下午,峰关不毒遇到了一个单身的契丹骑士,他试着偷袭这名骑士,但事实证明,骑在马上的契丹骑士,那真是名不虚传,峰关不毒变换成曲线零聋的样子,靠近对手,突然发箭,可惜,事实证明,他的攻击力,也变成了曲线零聋的水平,契丹骑士后背中了一箭,俯身马背,一阵疾驰,轻松摆脱峰关不毒的追杀,却并不远遁,调转马头,回来与峰关不毒周旋,显然,刚才那一箭,杀伤力,很有限。
随后,在两人你追我赶、进进退退的对射中,峰关不毒根本不是对手,再没有射中对手一箭对手不说,自己反倒挨了好几箭,要不是靠着深厚的内力和敏锐的感觉,以及疗伤丹药,其实主要是袖里乾坤这个作弊器,硬撑着耗完了对方的箭支,而契丹骑士没了长箭,也没有穷追不舍,峰关不毒怀疑,自己很可能连跑都跑不掉。
“还真是不好办啊。”
大腿和胸部中了三箭,所幸都不在要害部位,都不是什么重伤,玩家有丹药,在系统的辅助下,也不存在伤口感染之类的并发症。峰关不毒找了个隐蔽的沟壑,顺着结冰的窄窄水溪,骑着马弯弯曲曲向里面走了两三里。他下马卸下马鞍,让黄骠马自己去休息,顺带啃两口雪中枯草,吃两口积雪解渴,自己盘腿坐好,拔出长箭,静静地服药疗伤:丹药只能加快伤势的恢复,要完全发挥丹药的作用,还需要玩家运转相应的功法,玄元经中,不缺疗伤的功法,而且效果很不错。普通的外伤而已,小意思。
峰关不毒很想知道契丹骑士对自己有没有气运压制,但问题的关键是:他根本近不了身,攻击不到对手,只挨打不能还手,再多的想法,都是浮云。而且,他并不想一直易容成曲线零聋的样子,那是苍茫大地工会的想法,不是他自己的:谁知道易容之后,锻炼的,还是不是峰关不毒的肉身?
过了快半个小时,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峰关不毒又吃喝一阵,将自己的状态也调整到最佳,打个呼哨,招呼黄骠马回来,准备出去转转:无名川谷颇长,草长地狭,灌木丛生,但最宽处也不过七八十米,两边的山梁却都有几百米高,崖高谷深,显然不可能有部族在这么小的川谷落脚。
黄骠马就在前面不远处慢悠悠的溜达,偶尔低头扯几根枯草,听到峰关不毒的口哨声,迈着小步走了过来,却不时回头,眼神中竟隐然有点兴奋之色。
“嗯,老家伙,难道前面有好事?”
这就是一匹普通的战马,峰关不毒不觉得它会有什么神异,不过系统对一匹老马的设定,他也不大清楚。
黄骠马仿佛听懂了峰关不毒在说什么,仰首向着川谷深处发出一声嘶鸣。
那就去看看呗,峰关不毒安放好马鞍,纵马慢慢走向川谷的更深处。又走了将近三里路,川谷拐了两个弯,仅仅是变宽一点,别的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嗯!血腥味!”前面不到100米,川谷陡然变而向右,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在这样的川谷地形中,躲是躲不过去的,有流血就意味着有争斗,难道是传说中坐山观虎斗的大好机缘!峰关不毒略作考虑,便策马而前。
过了拐角,峰关不毒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狭窄逼仄的川谷至此忽然变宽了不少,前面不远又突然收窄,中间形成一个近百亩大小的平地,地上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偶尔露出一缕缕枯黄的牧草,想来春夏之际,必是水丰草盛;中央一个一亩左右的水塘,水塘结了冰,冰面光滑,像一个大镜子一般。水塘边上扎有一座帐篷,峰关不毒一眼看去就发现大大小小七八个破洞,勉强可以看出以前是白色。帐篷不大,顶部一面黑色的旗子,旗杆长约两尺,旗面上绣有一只对天怒喝的巨熊,巨熊栩栩如生,旗面却有几分残破。
不过此时,峰关不毒可没时间去关注那面黑色的小旗,离水塘十来米的地方,帐篷的门口,一名高大、魁伟的年轻人,正背倚帐篷,和四只野狼对峙,不远处的雪地上,还躺着两只野狼的尸体,一只狼的腹部被划开,内脏流了一地,另一只野狼,脖子上被捅了一刀,一个拳头大的血洞还缓缓地有狼血流,白雪皑皑的地上,是大片的血迹,鲜血还没完全浸入雪中,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年轻人身高超过了两米,侧对峰关不毒的方向,脸部看不清,从侧后看,肩宽臂长,虎背熊腰,长得极为雄壮,不过穿着一身破烂的衣衫,右胳膊和右大腿都有被野狼撕咬的痕迹,全身血迹斑斑,左手拿一把短刀,短刀就是普通的解手刀,看年轻人持刀的和站立的架子,估计自己也受伤不轻。
四只野狼比动物园里的西北野狼大了一圈,呈弧形把年轻人半包围在中间,野狼个个瘦骨嶙峋,两只眼睛冒出幽幽的绿光,紧紧盯着年轻人,不时移动一下身体,做出扑击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真正发起攻击。
“有意思啊!”
狼这个季节的野狼,饿了大半个冬天,却还能抵挡住近在眼前食物的诱惑,这超出了峰关不毒对野狼的认知,草原上狼群很常见,六匹成年野狼围攻,实力不差,却奈何不了一个小伙子,此事显然透着古怪,因此他就不愿胡乱插手,勒住坐下黄骠马,张弓搭箭,想先看看再说。
峰关不毒不想多事,可惜,野狼显然不知道他的打算,峰关不毒的到来,还是打破了川谷中微妙的平衡,其中一只体型最大的青色野狼抬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最靠近外边的一只野狼,转身慢慢向峰关不毒逼了过来,另外两只野狼突然跃起,在空中张开大嘴,一只咬向年轻人的脖子,一只则对准年轻人持刀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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