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分明可以躲过,却痴傻了一般,不闪不避。
“什么!你没受到启示么,那你身上的煞力是怎么回事?”渡厄断额回首,露出异色,“如果不是受到了祖的启示,你又是如何起死回生?”
嘀咕片刻,终于嗤笑一声,“罢了,不管你在何处得的机缘,也休想再向佛爷寻仇了。”
“什么!”
“路师弟,就此别过。希望下一次再见时,我们能共迎圣祖回归,桀桀桀——”
渡厄双手合十,低声念了声佛号。身形便飞速虚化,散成缕缕青烟,遁向四面八方。
“这是——”
在地底囚牢中,他便见过一行妖螭施展过这种遁法。是只有顶阶的妖物才能掌握的神通术。
“是因为方才那所谓的‘召还’的缘故么,妖星的临近,让这些妖魔变得愈发强大……我算然通过吞噬吸收,掌握了妖螭的血脉和煞力,但终究算不得他们的族群,所以没受到‘召还’么。”
路远暝说着,忽然瞳孔一变,“不过纵使抛开妖螭血脉不提,我也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在发生迥异变化!”
他深吸一气,按照金蛉宝书中的吐纳法,搬运内气。三两个呼吸便走过一个周天,“这个恢复速度,太快了!莫非是传闻中的——灵气!”
虽然很微薄,但是太宗以上的强者,或者掌握了不世修行法决的武人,一定能发现,这一刻世界已经迥然不同!
目光在上京城中转过一遭,尚有无数可以捞取献力的地方。但是他眼神一定,吞服下数枚青云灵丹,浑身金芒一闪,怒发冲天,朝着渡厄遁去的方向倏忽化作一道金光。如同利箭,穿破夜幕。
在他消失之后,上京城中的乱战兀自持续。金龙异兽,怒焰巨人犹在缠斗不止。轰鸣声滚荡如雷,响彻云霄。
这一场战斗,寻常武者根本无法参与。但是有了羽清池一人一兵拖延,残余将士总算有机会结成战阵,一同抵御在城中疯狂扩散的煞气。
直到寅时尽了,天际浮现冥蒙白色,晨光初现。羽清池一时气力难支,天边方才传来一声高亢长笑,“羽道兄果然神人!却为桎梏所困,他日若入我宗族,定能先人一步,跨越天人障壁!”
白衣老者撤去澎湃玄罡,缓缓降落。遥望飞速远遁的两尊邪煞,只得发出一声且清且浅的叹息。
……
三日之后。
西岭百里荒泽。
这是一片杳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到处都是泥浆沼池,咕嘟咕嘟,不断翻出惨绿青紫色的气泡。气泡一破,便发出袅袅烟气。
就算尚不至能溶筋蚀骨,没有内气傍身的凡人乃至后天武者,一旦吸入不消三五刻,便要肠穿肚烂,从腹中流出脏器而死。
嗖——
忽然一道箭也似的身形,在沼地里疯狂飙过。
激起漫天泥浆,像是倒冲的瀑布般,遮天蔽日。还有无数灰羽黑喙的飞鸟,这些飞鸟面目丑陋,喉下都托着肿瘤似得老大袋子。眉眼狭长,一脸奸佞之相。或是因为长久啖食沼池中的毒物之故。
它们生性嗜血,久违一次肉食。在这庞然大物轰然而过时,却无一只飞鸟,敢稍稍近前,全都忙不迭地躲地无踪无影。
“我的天!路远暝你疯了么!追了我这么久!”
泥浆中的巨汉开口,往后望去,一脸惊惶。却是一连逃遁数日的金筏寺弟子,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渡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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