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饮酒!正乃人生一大快事!”
“嘿嘿,杀人就乃人生一大痛事!”
对面的野丐把酒碗往桌子上一磕,突然接口道。他脸色涨红,舌头往脸上一卷,大半泥污都被一扫而光。嘿嘿有声,目光转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杀人而后饮酒,痛快痛快!”
“饮酒而后杀人,痛快痛快!”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哈哈哈!兄弟过来过来!我同你一见如故,不妨坐下一叙。”
“等一等,那我呢?”
陈飞沙瞧着那野丐的一桌美食,食指大动,两行哈喇子直接顺着嘴角留下。
斯哈——
先天武人,成何体统。
不过野丐面前的一桌菜,俱是凤仙楼的招牌,色香味无一不是勾得人垂涎欲滴。
“来来来!都来!大爷有的是钱!大家敞开了吃!不怕大爷付不起,就怕酒楼吃不垮!”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
围者团团坐下,有如此豪客,千载难逢,正所谓,不吃白不吃!
“来,路兄,坐啊!”
路远暝口嫌体正,忸怩着还是坐下。
身为一名道徒,实在难以拒绝这样的盛邀。
青玄的食谱,多以简素闻名。青菜小米汤,少有蛋白质摄入,搞得大家年纪轻轻,发际线便开始疯狂后移。
纵然心道,不了不了,这有违我宗教条,但身体根本无法拒绝油脂的引诱。
“这‘一青’说的是明泽泊中特产的青花龙鲤。其色天青,鳞坚逾铁,颔生龙须,肉质劲而鲜嫩。便是生食啃咬,腥中带甜的味道残留唇齿,也让人回味无穷。”
“遑论凤仙楼掌勺,乃是一位剑道大家,后来退隐江湖,将手中的玄铁重剑熔做壹拾贰柄菜刀。将剑境化入厨道,快刀过后,将鲤鱼内脏剔除,龙鲤却浑然不知,犹自徜徉。而且钻研厨道三十载,烹术已臻化境!”
长桌中央,好大一口石锅。
揭开锅盖,腾腾雾气,如烟似云。
哗啦——
片片水花溅出,扑了一帮好汉一脸。
“哇!”
这尾青鲤,首尾长约三尺,颔下长须飘然,真的如龙也似。锅中汤汁沸沸,他竟还摇头摆尾,好不惬意。
引得众人连连啧叹。
但是稍有境地的武者,一眼便能瞧出,这鱼早已死得不能再死。全靠被外力渡入的一口内气,吊着经脉运行,来去游动。
路远暝也不介意,筷头扎下,又呷了口汤,鱼肉泡着汤汁在舌尖化开,飘飘不能自已。
周围一众莽汉,俱是同样表情,盛赞青鲤滋味。
“好好好!”
而那野丐目如炬电,左一筷右一筷,根本不做品鉴,完全不能停下。整个饿死鬼投胎。
竟将好长一条鱼从锅中捞起,哗啦啦,这条鱼还在活灵活现地上下甩动,被他从头至尾一口吞下。
“好滋味!好滋味!原来是这般滋味!”
他拍拍肚皮,大声道。
吮着手指瞧见周围一众莽汉惊诧的表情,尬笑道,“根本不够啊!这点鱼头哪里够大家吃的!你,快去让大厨再做十条!不,二十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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