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夏日,她穿着一条轻飘飘的纱制长裙,纤细的腰部上用飘带系着。
飘带长出来的一截,像尾巴一样垂落在她的两侧。
村上悠想:一闪一灭的光亮应该改成仿佛什么风也吹不起波澜的深邃泉水。
他无聊起来,懒得起身去找佐仓小姐刻录的广播,在手机上翻了翻,找到一个有视频的声优节目,点进去看起来。
是花牌情缘的活动,中野爱衣像个高中生一样,穿着红色运动服坐在被炉里。
“这是什么时候录的?”
“什么?”
“这个。”
村上悠把手机正面对着中野爱衣,她上半身撑在桌子上,探身过来,仔细看了眼。
仰躺着的村上悠,能看到她雪白的脖颈,瘦削的肩膀和锁骨。
“这个啊,”中野爱衣想起什么似的笑起来,“去年冬天?还是过完年的冬天?忘了,反正当时天气很冷。”
“这样。”
两人一个继续磨咖啡,一个看起视频。
中途落汤鸡落在他肚子上,鸟爪子扒拉几下,做了一个小窝,舒适地躺在里面。
杏杏从客厅外的走道上进来,刚一露头,落汤鸡便慌乱地飞起,回到自己高高挂起的鸟笼里。
嘴里嚷嚷着:“主人真漂亮!杏杏是条蠢狗!”
而杏杏对只会站在高处叫嚣、不敢下来一战的落汤鸡不屑一顾,它从村上悠肚子上踩过去,穿过桌子,最后在中野爱衣膝上悠然自得地盘曲。
花牌情缘的活动过于无聊,村上悠没听两分钟,就把手机丢一边,仍由它继续放着,自己闭眼睡觉去了。
他迷迷糊糊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另外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届不到的爱恋像现实一样发展着。
他心里一喜,又立马安耐激动,静静地感受和记忆。
正当剧情终于演练到他写的那一段时,场景一下子模糊起来外面有人在试图唤醒他。
梦境开始破碎,像是一块块玻璃,村上悠急忙在碎玻璃里寻找小说下续,却只看到一副从未见过的场景。
樱花飞舞,看时间应该是四月。
一个穿着轻飘飘的纱制长裙,腰间系着飘带的女孩,在作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女子营养大学的岛本清水。”
她长了一副仍谁一看都会说“这是一个美人”的模样。
岛本清水?他愣了下,正准备在看下去时,四周突然一暗。
他一个人深处黑暗中,形影相吊,唯有隐约能听见的狗叫声。
“村上君,村上君,咖啡好了,醒醒!”
他睁开眼,和低头看他的中野爱衣对视,在她眼里,的确有一闪一灭的光亮。
村上悠伸手抓住在他肚子上蹦跶的十分欢快的杏杏的脖子,把它拎起来。
杏杏四肢与地面平行,僵硬地像是木棍,微微吐着舌头,缩着脑袋,用没什么、什么也没的干巴巴眼神望着村上悠。
没等村上悠使出驯兽里残酷的一面,中野爱衣说:
“你干什么啊,村上君?吓着杏杏了!”
“没什么,”村上悠不动声色,“这是宠物按摩的一种手法,我跟宠物店兽医学的。”
他用出驯兽里的按摩技巧,杏杏便像废了一样,躺倒在他膝盖上,两眼变得水汪汪。
驯兽4:12100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要欺负杏杏呢。”
“怎么会?我和杏太郎可是好朋友。”
“杏杏是女孩子!”中野爱衣把咖啡端过来,“给你。”
村上悠接过咖啡,看了一眼独自响个不停地手机,进度条刚好走到2300。
刚才那个梦,可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
压根不知道长相的岛本清水的脸,他只消在过分好用的脑子里回想一下,就知道是谁的脸。
届不到的爱恋里,“佳村遥”这一名字由来的那个叫遥酱的路人女生。
他许久不曾做梦了,最近倒是经常有朋友跟他说,他们晚上睡觉梦到自己中八亿的场景,醒来后十分怅然。
村上悠喝了一口咖啡,想象着,自己要是做梦前喝了中野爱衣的咖啡,会做何等苦涩的梦。
唯一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届不到的爱恋的后续,要不然这个月应该不会接到编辑的催稿电话。
“到了选谁做男友的环节!”
“啊,好难!”
“嗯,毕竟完全不了解角色的内心啊。”
村上悠一面看着手机,一面等口中的苦涩退去。
此时花牌情缘的三名女声优,正在玩一个选动画里哪个男角色做男友的游戏。
“你选了谁?”村上悠问。
中野爱衣正喝着咖啡读他刚才写的几行小说。
嘴里一会儿“嗯”,一会儿“喔!”,看起来相当有代入感的样子。
村上悠也没再问,自己拿着手机看下去。
中野爱衣这个女配角的声优选了男主角
反倒是女主角的声优选了男配角。
不过角色是角色,声优是声优,村上悠本人是这句话的传播者和忠实信徒他自己玩游戏很厉害,和他出演的游戏人生里玩游戏也非常强的男主角,这两者之间没有丝毫关系。
而且他本人不会二刀流,剑道1:52100可以作证。
“不仅仅选谁做男友这么简单!还可以通过大家选谁做男友,来了解恋爱体质呢。”
“诶?这样听着好可怕的样子。”中野爱衣笑着说。
“哈哈哈!所以,今天我们要把自己恋爱体质暴露给大家看!”
恋爱体质?什么东西?村上悠喝了一咖啡,感觉自己早上应该买方糖。
“先来看爱衣桑的恋爱体质!”
女主角声优撕开板子上的贴纸。
一方通行!恋爱袋小路型!也就是单相思,一条路走到黑的意思。
“哦哦”中野爱衣十分勉强地欢呼着,“这是怎么回事呢?”
“相关的信息写在信封里。”
“好像挺认真的样子,我心里有点动摇了。”中野爱衣接过信,打开。
她读道:
“克己、扑克脸,被这样的男主角吸引的你在想些什么呢?大概是一心会被俘虏。
但是,你的想法大多是白费心机。太过拼命的追逐他”
读到这,中野爱衣笑了下:
“清醒过来也许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笑不出来了,面色苦涩而为难,说:
“这会不会太严苛了?怎么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心神不宁?”
“爱衣桑别在意。”另外一个女声优说,“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克己又是扑克脸的男性啊,这都是动画里才存在的!”
中野爱衣:“嗯。”
对面拿着稿纸的中野爱衣看过来:
“村上君,你感觉呢?”
“这个女声优,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感觉她说的对,现实不存在克己又是扑克脸的男性。”
“村上君你不是吗?天天都摆着脸。”
“我?怎么会?”村上悠笑着说:“其他人就算了,我懒得和他们废话。但在樱花庄怎么就是扑克脸?况且,你看你手里的小说,就知道我这人克己不克己了。”
中野爱衣定定地注视村上悠的脸。
他喝了一口中野爱衣的苦咖啡。
中野爱衣略微歪起雪白而细的脖颈,笑了笑,像是在说“算了,算了,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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