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师兄他是叛贼，我绝不相信。”
孟凉粗犷一笑：“这世，一个人不相信却又偏偏发生了的事，多了去了。
以后你就明白了。”
“可师兄他……”
“喝一口？”
孟凉递过来个酒袋。
赫连英只好接过喝了口。
“英子，”孟凉道，“我知道，你和你师兄曾经一起出生入死，他还救过你的命。
所以，你一直感着他的恩，对吧？”
赫连英道：“统军我承认，师兄他对我有恩，我是忘不了。
可是不是叛贼这种事，我绝不敢有私心。”
“是嘛？”
孟凉拿回酒袋，也喝了一大口，露出痞子的笑：
“是，你对你师兄，应该是没什么私心。
可你对对面的那位洛姑娘，也没有吗？”
赫连英一愣。
“没想到啊，”孟凉望了眼远处的洛羽儿，又看着赫连英，“这么多年，都没见你有过这种心思。
这一回，总算是看对眼了吧？”
一丝微红，从赫连英年轻的脸掠过。
他低下头，不再望着那位少女，也不再说话了。
“孟凉！”
独孤亮长剑一指，喝道：
“你还有这么多的人马，就待在这里看戏吗？还不快去帮忙？”
孟凉一笑，就当没听见。
“哼……”
赫连英瞪了眼独孤亮，“刚才是谁说，这一仗一定要打的？
现在机会来了，还不去，却在这儿指手画脚，算什么好汉？”
独孤亮看了看那些士气高昂的对手，还有那帮手握弯刀的灰衣汉子。
他吞了吞口水，马匹一点也没动：
“你……一个小小的校尉，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孟凉，我告诉你……”
“退下。”独孤泰冷冷说了一句。
“父亲，”独孤亮道，“可这孟凉他……”
“我说，退下。”
独孤泰那双肃然的眼里，忽然生起了一种异常的气息。
杀气。
独孤亮一惊，只好收了剑、往后退去，眼里满是不忿。
“孟统军。”
蒋怀低声对孟凉道：
“独孤公子是鲁莽了些，可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您的府兵后军还有两千多人，只要现在派去，定能把这几十个叛贼余孽一举铲除，建立奇功啊。“
“蒋大人，”孟凉道，“你觉得这些人，独孤大人对付不了吗？”
“下官不敢。只是前军人数已经大减，士气又如此低落。独孤大人睿智高明，可要破敌，手里也得有强兵啊。”
“强兵？“
孟凉瞥了眼身后：
“喏。”
后方的山道，是黑压压的一大片府兵后军的人马，站得整整齐齐。
队伍右侧的角落里，有大约三四百个很不一样的人，错错落落地坐在地。
他们头戴草帽、半遮住脸，披着件臃肿的长袍。每人身边都有一匹马，马背，驮着个奇形怪状的大包裹。
“那是大人用来运载备用器物的马队，这……怎么能算强兵？”蒋怀道。
孟凉笑而不语。
前方，独孤泰缓缓举起左手。
后方，那些马夫突然齐刷刷站了起来，牵马走到了独孤泰的身后，站成了个阵势。
独孤泰做了个手势。
那三百多人的手一动，从马背的包裹里取出了一副铠甲，迅速把整个马匹包裹了进去。
他们的草帽和长袍，也同时脱去。
一张张高鼻深目的脸露了出来，健硕的身体，披着一层黑色铁甲，翻身坐在了马。
每个人的手里，都多了一把胡刀。
刀身不长，刀脊高耸，两道血槽在月色下闪着寒光。
赫连英两眼一瞪。
这个场景，他在边军的战场，已经见过不知多少回了：
“胡人，锉骨刀，青海骢。
这是吐谷浑的铁甲骑兵，‘苍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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