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相比于我来说,幼仪才更适合,无论温大人是不是想对付我,幼仪才是今天事件的受害者,比我有资格多了。”
林幼仪笑着道:“老师是幼仪的师长,今天又救了幼仪一命,自然没有人比老师更有资格了。”
温仁露出无奈的苦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连性命都要被人当成皮球来踢,自己确实没有自信能全身而退,林幼仪这人性格乖戾不能以常理揣度,难道我真要折在这里了?
林东深深地看了温仁一眼,厌恶地道:“我本人是非常讨厌像温司马这样为了某一目的,便不择手段的做法,若是不择手段是为了天下苍生,那我还高看你一眼,但你仅仅是为了帮人争权夺利而已,这就为我所不齿了。”
“我明白,不用林兄说我,我自己都厌恶现在的自己,不过……”温仁坚定地道,“在下并不后悔。”
“知道你不后悔,你这样深入党争的人已经被裹挟地无可救药了。”林东耸了耸肩道,“你这样的人自有别人来磨,幼仪,放她走吧。”
林幼仪毫不迟疑,招了招手,押住温仁的紫衣人一刀斩开缚住他的绳索。
温仁活动了一下被长时间绑缚而酸麻的手脚,迟疑了一下道:“林兄,林小姐,就算你们今日放了在下,我也并不会感恩戴德,若是你们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你以为我想放了你?不过是看在卿娴的面子上罢了。”林东冷笑道,“因为卿娴的关系,我是不会倒向太子那一脉的,不过也不意味着我一定要帮颍王,我只需要想办法保住卿娴就行了,就算她会有所抗拒,但若是颍王落败,她又能怎么办,只能接受现实罢了。”
温仁沉声道:“我明白,但林兄确定要放我走?”
“怎么了,还要幼仪留你吃顿早饭不成?”
温仁对着二人深深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大厅,身边带路的紫衣人也并没有突然暴起,将他的人头斩下,直到他走出了临襄侯府的大门,也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今天晚上的大起大落着实考验人的心态。温仁抬头看了眼已经升到天空正中的缺月,默默摇了摇头,今天逃过一劫可不意味着以后都能有今日的幸运,自己还是不够谨慎啊,或者说自己还是太过自傲,小觑了天下英豪,今日会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反将一军,明日就不会在另一个阴沟里翻车了么?或许这便是颍王将那个人留在了身边,却将自己派到了襄阳的原因吧,温仁啊温仁,收起你那点无聊的自傲吧,你还远远不够!
而在大厅之中,林幼仪酸溜溜地道:“真羡慕沁阳公主呢,能得到老师如此倾心相待,今天幼仪全都白忙活了,血也白流了,幼仪可有些吃醋了。”
林东摇摇头,伸了个懒腰,今天一天所经历的事情信息量有点大,周围不少人,骆红袖、温仁、林幼仪都需要重新认识,重新定位。
“其实幼仪也不想真的撕破脸皮吧。”
“不愧是老师,真是懂幼仪。”少女甜甜地道,“幼仪确实只是想敲打敲打他罢了,毕竟得罪颍王对幼仪又有何益处?南唐十二县侯永远都是坚定的皇党,不论太子还是颍王都不会支持,若是违背了这一原则,不仅会被其他十一家唾弃,皇上又怎么放心我们继续世袭罔替呢?毕竟皇位永远都只有一个人可以决定,那个人就是当今圣上。”
林东注视着幼仪的眼睛,沉声道:“就为了敲打敲打,就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么?”
“当然不是啊。”林幼仪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道,“要是今天老师没能救下幼仪,那温大人肯定要为我抵命了,幼仪虽然不怕死,但自觉这条性命还是值不少钱的。”
林东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能造就出林幼仪这般的性格呢?她就像一个精致的布娃娃,外表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但内里面却全都是破破碎碎的布絮。到底她经历了什么,又用了哪些手段维持这一家子,还有那些一看就不是善类的紫衣女子,她甚至比卿娴和缨之还要小一点,却已经变得这么成熟和消极,明明她只失去了母亲,还有父亲在世,就是前世父母双亡的自己也都还能感受到社会的一丝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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