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她咳了两声,“我们在等一个人,不是,在等一主一仆两个人,等到他们我才走。”
小和尚淡淡微笑:“一般的香客们都已经下山了,不知二位是不是错过了?”
这小和尚,好圆融啊。
沈如意忍不住多看了小和尚两眼,不知是得了谁的吩咐出来打发她们,可是又忌讳出家人不打诳语的规矩,不说都下山,只道‘一般的香客’,她要找的是大晋章和帝,自然算不得一般人。
小和尚,有前途。
“尚有留宿的香客吗?”沈如意一听小和尚说,笃定皇帝就在里面,反而整个人放轻松,捧着白馒头一小口一小口往下咽。
“……两位施主,还是下山吧。”小和尚为难地皱了下眉头。“一会儿天黑了,你们姑娘家的留在寺里也不方便。山不转转路,要找的人总有相会之际,何苦急在这一时。”
沈如意听后苦笑:
“我们若错过这一时,很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
从下午一直站到傍晚,皇帝那腿是长年练功夫下来的,是人非人,可他不一样啊,陈槐心里尖叫。皇帝也是疯了,从上山路上就看见沈家二姑娘贼头贼脑地一路跟踪,要见就见,不见就彻底把人赶走,或者他们从后门走也就罢了,偏偏挑了个视野宽,距离近的禅房能看见寺门前的一举一动。
沈二姑娘在门边儿傻站了多久,他家皇帝就在窗边儿望了多久。
特么,也是要疯。
明明心里放不下,见上一见,有什么不能沟通的吗?
沟通好了,好好在一起;实在三观差太多,强拧不到一处,也算是摊开了,以后也不至于这么抓心挠肝的了。
就这么干站着算怎么回事?
皇帝的腿能受得了,他受不了啊!
“陈槐,你说——”
皇帝话音未落,就听陈槐迫不及待地道:“该见!小的觉得,陛——郎君该见夫人。”
果不期然收到皇帝一记阴冷的眼刀子,陈槐无惧地微微垂下眸子,态度依然很坚定。
见!
不见他的腿今天就算废这儿了。
“谁问你要不要见了吗?”萧衍心头的火腾地就跟燎原了似的,脑袋里紧紧绷着的那根筋都烧成了灰烬,扯脖子就喊开了,青筋暴露。“谁是夫人?哪个是夫人?轮到你给意见了吗?!”
陈槐默默地忍受着皇帝毫无逻辑的责问,扑通一声磕到地上。
特么!
他居然暗舒了一口气,能换个姿势,哪怕从站到跪都是天上人间,他真怕这两条腿变成两根筷子,连弯都弯不过来。
好在,他还能跪下!
“小的只是觉得……见了,郎君会快乐。”
“夫人当时的身份立场,的确不适合有孩子,却不见得是不想和郎君——”
“闭嘴!”萧衍攥紧拳头,凤目睚眦欲裂,脖子上青筋暴露,连额头上的青盘也绷了起来。“你不要以为你跟在朕身边年头多,就什么话都能说。朕给你脸面,体贴你多年的陪伴,不代表你可以任意揣测朕的心思!”
“……小的知罪,望陛下……三思!”
“三思?”萧衍忽地笑了,笑声莫名地苍凉。
“为了一个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朕的人,朕连见与不见都还需要三思吗?朕的心就那么不值钱?”
“谁说你的心不值钱,”
房门突地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赫然正是一身男装打扮的沈如意,她个子比原来自己的要高,瘦长高挑,两道英气的眉毛微挑,美目半嗔半怒:“你这分明是欲加之罪!”
萧衍突然就跟被扼住了喉咙似的,瞪大了一双凤目,居然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甚至连骂人的念头都不知道被风吹散到哪条街。
“你不知道,我都想死你了。”沈如意本来气势汹汹的,可是一见萧衍,立马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当下也顾不得体统,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扑萧衍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就不撒手,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在这里强抢民女呢。
谁能告诉她是怎么回事?
小翠跟在沈如意身后进来,还没听明白她家小姐突然嚎什么,就见她发疯地冲上前去抱住了一个——
美男子!
她家二姑娘疯了也是有审美的,她总算老怀安慰。
“二姑娘——”
陈槐这时候胳膊也好了,腿也灵活了噌地站直子身子,上前一把捂住小翠那张一开口准准破坏气氛的嘴,另一条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往外就架她。
小翠脑里缺氧,一顿腾云驾雾,再回过神就在门外了。
“二——”
“闭嘴。”陈槐凑上前,低声恐吓。“你这二货,再吵就把你舌头割掉!”
小翠眼泪瞬间压眶而出,二姑娘以前常说的物以类聚的确没错啊,她疯了,找的这一主一仆都是疯子!
特么的,好吓人,救命啊!
救命啊!
她以眼神求救,却见带他们来的那位小和尚不知什么时候已没了踪影,在苍茫的大地,一片寂静,能听到的只有屋里她家小姐呜呜哭个不停的声音。
呜呜,她也哭,哭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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