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梁城郊的一处山清水秀的山麓之下,水塘边上,有一座格外精致的凉亭,由内而外,伸展着一条偌大的长台。
此时此刻,在长台的前沿,楚王冉操与司马诩正在钓鱼。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道:“大王!大王!”
“何事惊慌?”冉操放下了手中的鱼竿,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小厮气喘吁吁地道:“宿卫大统领恶来奉陛下之命,要请大王入宫!大王还是尽快回到府上吧!”
闻言,冉操一时之间感到手脚冰凉,颤声道:“知道了,下面侯着。”
“诺!”
等到这小厮下去,冉操这才额头冒出了瑟瑟的冷汗,转头一看,司马诩面色不变,还很有闲情逸致地在那里钓鱼,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冉操咬了咬牙道:“先生,你都听见了吧?父皇一定是怀疑孤了,不然不会派恶来召见我的。”
“那又如何?”司马诩淡淡的道。
冉操忍不住蹲到地上,抓着司马诩的肩膀失声道:“我必死,我必死啊!这恶来是何人?他是父皇麾下最得力的大将,心腹中的心腹!只要父皇一句话,你就是让他恶来砍自己的爹,自己的娘,他的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父皇派恶来召见我入宫,势必发现了太子之死与我有关!怎么办?先生,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
“大王,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如何冷静?”冉操脸色煞白地道:“以父皇对大哥的宠爱,以父皇对大哥的器重,他一旦知道太子之死与我有关,我肯定要给太子殉葬的啊!”
闻言,司马诩冷着脸说道:“冉操!你给我冷静下来!这事儿不是你干的!太子是被王赟刺杀的,与你何干?”
“可是……”
“没有可是!”
“先生,孤……孤应该怎么做?”冉操颤巍巍地道。
司马诩沉声道:“大王见到陛下之后,要做的就是两个事情。第一是诬!王赟曾经是秦王冉智的门客,他的妹妹甚至还是秦王的妃子!”
“孤知道了。”
“第二是赖!不管陛下怎么说,不管陛下怎么做,你都要一口咬定,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绝不能承认,打死都不能承认!”
“是。我知道了。”
随后,司马诩又眯着眼睛道:“大王,这是你的一次劫难。熬过去了,你就能化蛟成龙!熬不过去,你可能会死,可能会被贬为庶人,一辈子过着猪狗不如的圈禁生活。”
冉操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于是就上了马车,回到自己的府邸,让恶来带着自己入宫。
当冉操进入常青殿的时候,冉闵正在跟秦牧下围棋。
“陛下,臣先告退了。”
“嗯。”
随着秦牧的离去,整座大殿,就剩下冉闵与冉操这父子二人。
看着低眉顺眼地站着的冉操,冉闵淡淡的道:“操儿,听说你去城外了?”
“是的。”
“何故出城?”
“今天是司马诩的诞辰。司马诩一个人在城郊外面孤苦伶仃的,儿臣不忍,所以去给他贺寿,陪着他钓鱼,并送上了丝绸两匹,美酒十坛。”
冉闵闻言,脸上遍布寒霜,说道:“你跟司马诩来往多久了?”
“有几个年头了。父皇,儿臣知道您不喜欢臣子们拉帮结派,结党营私,但儿臣与司马诩这是私交,并无他意啊。”
“朕没说你跟司马诩来往密切,就是在结党营私,你急什么?”
冉操连忙低下头。
“操儿,告诉朕,阿英是不是你暗害的?”
“父皇!”冉操吓得肝胆俱裂,忙跪下来道:“这事儿绝不是儿臣做的!大哥是儿臣的兄长,一母同胞的兄长,自幼与儿臣的感情甚笃,大哥这么爱护我,我又怎么可能干出弑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呵呵,是吗?”
冉闵缓缓的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冉操说道:“锦衣卫的人已经查出来了。阿英非是死于王赟的刺杀,而是被毒害的!关于这下毒之人是何人主使,已经有人招供了,供词就在这里!”
冉闵指着一侧的桌案上的一份供词,沉声道:“冉操,就是你利欲熏心,暗害阿英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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