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炎大早起来,揣着钱准备去朱胖子家还债,父母喋喋不休的问这问那,他怎么回答?索性闭口不言,随他们说什么,自己走自己的,头也不回,连哼都不哼一声。
想想夜里来的那个催债的人,弄得老两口子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唯恐这个独苗苗出什么祸事,便去找应声商量。
朱胖子是克信公社蒲东大队人,住处离韩桥不远,也就三四里路程。
“搓一把!看我的!”进炎说,他想趁着捞到了水泥款的好运,在赌场上也想好好赢一把。他认为过去自己没有多少钱,不敢下注,所以输得多,现在敢下注了,不怕不赢!
“好的,就躲在房间里搓吧!”朱胖子边说边想着,从进炎的口气中,他似乎有点财大气粗的样子,哪像在东北没钱的那熊样?到要探探他的深浅唻!
朱胖子非常认真的搓起牌来,进炎老是输钱,可他大把大把的输掉了钱还不急眼,洗洗牌继续战斗。
进炎从入行赌钱至今,输了钱从来没有这么泰然自若,过去从他表情上总能看到惋惜、急躁、自责,甚至担心害怕的神情。莫非发了浮财?朱胖子在观察进炎。
他们在烟雾缭绕中,不知不觉已赌到昏天黑地,进炎口袋里的钱输光了。
“我赢了钱,请客!进炎,来几杯!”朱胖子得意的说。
“不,再搓五局,不管输赢,就喝酒。”进炎还想在开酒前掰回来。
“输了要给现的,你有吗?”朱胖子苛刻的说。
“输了,我回家去取,在东北欠你那么多钱,今天不是都还上了,你还怕什呢?我会逃吗?”
“行,听你的,再来五局!”
这五局,进炎输得一败涂地,他只有回家取钱还债了!
“不急,老同学信得过你。我赢了必须请客,哪能破了规矩?”
“恭敬不如从命!”进炎求之不得的说,其实他也是个贪杯的人,有酒喝岂能不从命?
觥筹交错,每人已经三碗黄汤下肚。接着什么同学情意,什么工友赌友,找着由头敬酒。进炎和朱胖子喝得东倒西歪。
“你今天一定要还我的钱,正月新债收不回就要穷一年,你果晓得!”朱胖子像有口吃似的说。
“不会少你的,再来几把,到时一起结账!”进炎并不服输,央求着继续赌钱。
“等你把钱还了再赌,我说今天还,就必须还,你懂我的门儿经的!”朱胖子不客气并略带威胁的说。
“好好,我马上回去拿钱还不行吗?”
进炎虽酒意浓浓,但大脑还是清醒的,他悄悄的潜回笼罩在黑暗里的家,父母都已熟睡。
他挪步到茅房背后,瞅着土墙宽宽的裂缝,轻轻的拔去塞在里边的稻草,取出了一搭钱放入自己的口袋。
又将其它一些钱搭子取出来看了看,数了数,还放在鼻子边闻了闻,新钱的味道真好。
他轻轻的把一搭搭的钱放回墙缝,小心翼翼的塞上稻草,还用手向缝里掖了掖。
“朱胖子,还你钱。”进炎从家取回了钱,酒气喷喷的说。
“还挺快的,说话算数就是哥们!”朱胖子赞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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