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水灾,波及甚广,黎庶哀嚎,诸卿可有良策?”
龙椅上,赵佶略带忧心地问道。
至于是忧虑百姓困苦,还是忧心江南受灾中枢贡用不足,赵桓不得而知。
不过,十有八九是担心自己的享受。
因为朝廷驿站传递的信息,比王伦快了三天。
直到赵桓进宫,赵佶方才召集朝臣议论此事。
至于给江南百姓造成沉重负担的花石纲,则提也未提。
假若真的怜惜百姓,赵佶不说废止花石纲,也该暂停征集花石纲。
可惜,天下安危明显没有个人享乐重要,因此赵佶
“陛下。”郑居中出列,道:“江南富庶,财赋位居各地之首,且其为天下粮仓,不能有失。
当立刻传令地方,禁止百姓流亡,以防荒废当地。”
闻言,赵桓心中立刻跑过十万头草泥马。
正常官员,不该是谏言立刻着令各地预防灾害扩大,赈济百姓么?
更操蛋的是,赵佶居然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
赵桓微微示意,罗从彦立刻出列,道:“陛下,天灾害民,民尤可挣扎活命,人祸害命,小民何处可逃?
目下江南水患严重,多地颗粒无收已成定局,然税负不减,百姓为求活命,只能背井离乡。
若要百姓留下,且请陛下下旨,免除当地税收并各项杂赋,给百姓喘息机会。”
“不可。”户部尚书邓洵武道:“陛下,中枢开支日益繁多,江南税赋占据中枢收入之十一,若是免了江南税赋,今岁定不足用。
目下,枢密院正在整顿沿边禁军,中枢财用日趋紧张,各官俸禄发放便已经紧张无比,决不能免了江南税赋。”
“混账!”罗从彦骂道:“尔等身居高位,区只贪念自己俸禄,全不顾天下百姓死活,实乃有负圣人教诲。”
“太子宾客品德高洁,何不谏言太子削减兵力,以节约钱财用来赈济百姓?”余深阴阳怪气地说道。
罗从彦怒目而对,道:“奸佞小人,你若敢整顿禁军,我东宫便敢不要应支军费。”
余深听了,立刻做了缩头乌龟。
整顿禁军这话,罗从彦可以随便说,他可不敢随便接。
只是又有朝臣出来,反对免除江南税赋。
罗从彦自然不甘示弱,一一反驳。
“不若,便让东宫兼职江南安抚使,全权负责救灾事宜,如何?”王黻跳出来提了个建议。
“臣认为可以。”余深附和道:“太子德才兼备,定然能够安抚百姓。”
“此言极是!”
“臣附议。”
“东宫一出,定无宵小作祟,百姓自可重复安居乐业。”
群臣纷纷附和。
赵桓正要答应,却看到滕和不断地打着眼色,不由驻足深思。
不深入想还觉得王黻提议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一想,这简直就是个巨坑。
东宫无权,人手也不够,钱粮更要从其他地方调运。
万一有人拖延,救灾必不顺利,再有人挑拨,灾民啸聚变乱。
到时候,怕是太子只能灰溜溜地回京。
朝野内外会如何评价?
“太子文采确实天下第一,然而只是虚处,实物并不在行,若是天下交予其治理,怕是不甚稳妥。
不信看江南救灾事,不但未能安抚百姓,还逼得灾民造反,足见其能力堪忧。”
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
被证明为没能力的太子,谁还会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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