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谈中,宇文虚中又来。
同样提级外放,以显谟阁直学士判江南东路转运司事。
随他而来的,还有其族侄宇文师瑷。
“师瑷精通文学,可为殿下整理书籍,草拟文书。”宇文虚中介绍道。
“如此,可为太子左庶子。”赵桓决定道。
“殿下,由白身而登左庶子,恐为人非议。”宇文虚中谏言道。
赵桓摆手,道:“属官众多,便容吾任性一回又有何妨?”
“即如此,多谢殿下提挈,臣当尽心戮力,誓死追随东宫左右。”宇文师瑷拜道。
这个决定确实任性,然而是赵桓对他宇文家的犒赏。
靖康初,宇文虚中出使金营被扣押,为一家老小计,其不得已降金。
后因图谋南归,事泄全家被诛,满门百余口无一幸免。
赵构闻之,荫官宇文师瑷,以承宇文虚中香火,结果宇文师瑷出使金国时被害。
纵观历史,如此多地扣押、杀戮对国使者的,唯金国而已。
其野蛮残忍,不讲文明,由此可见一斑。
说话间,李纲、孙傅、许翰、胡舜陟等人先后到来辞别。
他们倒是没带什么人来,让赵桓略感失望。
不过由此可见,他们确实正直。
毕竟对普通人来说,东宫确实一条粗得不能再粗的大腿,只要紧紧抱住,扶摇直上指日可待。
具体参考高俅,不就是抱住了赵佶的大腿成了太尉么。
高俅除了会踢球,一无是处,谁人不能取而代之?
“好在,伯纪知泉州,倒是暗合吾之心意。”赵桓叹道。
“其中可有什么筹划?”刘韐问道。
“早间与殿下详谈,欲开发流求以解冗军……”李纲把赵桓的计划说了一遍。
“此策甚好!”杨时赞道:“操作得当,千百万厢军自可安置,朝廷亦免了许多无谓损耗,大好。”
“确是如此,难得殿下烛照千里,筹划出如此利国利民事,本朝中兴有望啊。”罗从彦亦叹道。
“此事,还要伯纪仔细筹备,方得实施,成于不成尚在两可之间。”赵桓道。
“殿下谋划的如此清晰,又能择贤而用,如何不能成?”刘韐道。
“不错!”宇文虚中道:“伯纪性格刚直,满腹才华,有明确目的,自可办成。”
“如此,便借各位吉言。”赵桓拱手道。
闲话中,酒宴齐备。
分宾主落座后,赵桓举杯道:“些微薄酒,一为诸位践行,二为迎接诸位英杰。
目下东宫居于微末时,各位不弃来投,吾心甚慰。
且满饮此杯。”
“敬殿下!”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虽然是饯别,却也没有多少伤感。
“换个角度,与其居中枢徒耗时光,不若外放一地积攒实力,以为将来计。”这是杨时的劝谏。
至于积攒实力做甚么?自行体会!
万一储位动摇,地方实力派的支持,比几个京官的摇旗呐喊更有用处。
罗从彦亦道:“吾观官家虽有剪除殿下党羽之意,然各官外放时皆有擢升,未曾不是预留给东宫人才。”
“如此,方显得官家并非薄情寡义。”众人众人若有所思。
听了罗从彦的话,赵桓略感安慰。
如果赵佶真的是从这个角度考虑,那么对他确实不错。
一顿践行酒时间不长,然而都是尽兴而归。
说到底,对东宫来说,现在并不太过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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